第70(1 / 2)
“虞老师,外面有人找你。”虞清晚出了门,便看见一个中年男人等在那里。她蹙了蹙眉,走过去礼貌问:“您是”男人转头,视线慢慢描摹过她的五官,像是在确认什么。片刻,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她开口。“我是虞姝的父亲。”半小时后,咖啡厅里。虞清晚看着对面坐着的男人,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消化了男人刚刚话里的信息。她的语气里仍然有些不确信:“你说你是我叔叔?”虞逸德已经改了口,目光看起来十分恳切真诚,眼眶还微微含着泪。“千真万确,清晚。”“你四岁大的时候,就在福利院里,对吧。那个时候就是逼不得已,我才把你送过去的,是我把你的名字告诉了福利院的院长”虞逸德眼含热泪地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她面前:“你看,这是你爸妈留下来的,当年给你取名字的时候,你爸翻遍了这本书,就为了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那是一本古诗集。书页纸张隐隐有些泛黄,能看出来已经有了年头,其中一页的里面的某句诗词被人圈里起来。——清晚窗前杜宇啼。里面清晚两个字下面被划上了一道横线,旁边用笔迹写了下几个字。——爱女,虞清晚。像是心口忽然被猛刺了下,纸页的尖角刺进掌心,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虞清晚竭力维持着平静,指尖却越来越不受控制地收拢。“你左手臂里侧有一颗小痣,小时候你爸妈还说,你那也算是一颗美人痣,长大肯定是个美人坯子”她的指尖攥紧纸页,努力克制声线里的颤抖,打断虞逸德的话。“我爸妈他们在哪里。”从咖啡厅里出来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附近就是江边公园,到了晚上的时间,公园里异常热闹,不少都是带孩子出来消食遛圈的父母,还有年迈互相扶持的老人。一个小女孩指着不远处的棉花糖摊子:“爸爸妈妈,我想吃那个棉花糖!”母亲率先开口拒绝:“牙都坏了几颗了,不许吃。”小女孩立刻垮了脸,可怜兮兮地望向父亲求助。一旁的父亲不忍心道:“哎呀,孩子想吃,就给他买一个吧。也不差这一次了。”母亲扭头,嗔怪地瞪他:“就是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惯着她,惯出来一身坏习惯,看以后谁还要她”“是是是,都怪我,没人要更好,大不了我以后养闺女一辈子”说着,父亲大笑着在女儿面前蹲下身,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来,闺女,到爸爸背上来,爸爸背着你回家。”小女孩顿时笑开了花,蹦哒哒地拿着棉花糖爬上去,一家人相偕着走远,消失在街头的灯火阑珊中。虞清晚怔怔地望着眼前温馨的一幕,心里像是破裂开了一处洞口,呼啸的冷风灌进去。让她羡慕,又酸涩。曾经她以为,她只是找不到她的家人。她的爸爸妈妈,现在或许就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幸福地生活着。她那么努力地想要活下来,治好病,其中一个原因大概就是,她还在期待着,某一天能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哪怕希望很小,她却还是在心底隐隐期盼着,会有那么一天。可今天虞逸德的出现,无比残忍地戳破了她最后一丝幻想。不会有那一天了。她最亲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早就没有了那个可以依靠的港湾。她只有自己一个人。虞清晚顺手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几瓶啤酒,回到公园的长椅上坐下。她还记得昨晚喝了一点点酒,意识就快飘忽得不清醒。她现在就很需要酒精来麻痹神经,至少不要让她现在再难过下去了。虞清晚想要忍耐,可眼泪却偏偏不受控制,流得更加肆虐汹涌。越是坐在人潮汹涌的地方,她却越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朝着哪个方向走。
不远处,贺晟看见长椅上的那道身影,胸膛里极速跳动的心脏终于有了缓和的征兆。下午他去画廊接她,那里的人说虞清晚早就已经走了,和一个陌生男人。她不接电话,手机关机,贺晟发了疯一样地找人,查了无数监控,就差把临城翻了个遍。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哭得昏天黑地,瘦弱的肩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垂在身侧紧绷的手背终于放松开,他抬脚朝她走过去。听见脚步声,虞清晚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颊,怔怔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人。喧闹吵闹的背景里,他同样孑然一身地走过来,从夜色里,走到温暖的路灯下。男人半蹲在她面前,抬起手,温热的指腹轻轻擦拭过她哭得通红的眼尾,动作透着不易察觉的怜惜,声音是鲜少听见的温柔。“告诉我,被谁欺负了。”所有的无助不安像是忽然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途径,她的声线微微颤抖着,满眼期待地看着他,泪水迷蒙眼前的视线。“贺晟你能帮我实现一个愿望吗?”他说过的,会帮她实现愿望。贺晟看着她的眼睛,问:“什么愿望。”望着他深邃的眼,虞清晚哽咽着,却还在努力把话说完:“我想我想见见我妈妈,还有我爸爸。只见一面就好”她不贪心的,只要见他们一面就好。给他们看一看她画的画,然后告诉他们,她会很努力地活下去,活得越久越好,她会去看遍世界上的所有风景。听见虞清晚的话,贺晟却少见地沉默下来。他会拼尽全力地帮她实现所有愿望。可唯独这一个愿望,他没法实现。沉默片刻,他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裹在她身上,用身体帮她挡住呼啸肆虐的冷风。清冽的檀香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钻入鼻腔,沾染了男人体温的衣料紧紧包裹着她,温暖着她冻得冰凉的身体。下一刻,他背对着她半蹲下来,露出宽阔的后背。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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