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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良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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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点辰光,广义听见汽车引擎声,不免耽于好奇,悄悄掀开卧室飘窗纱帘。清和闻风而动,也凑过来趴在他肩头瞧热闹。果真是那藤原将千西完璧归赵。如今正值潮湿雨季,下着急短雨。两人自下车站在一处,一把鲜艳红伞挡在二人头顶,看不真切在作甚。只是隔着很远,那种小情人之间的潮湿黏腻,大概能猜出和屋外的雨季别无二致了。清和用额点他背,嘤嘤感慨,“这孩子从小到大除了你我,还从未见她如此粘着谁过。”这话叫广义如被一刀剜走心头肉,读完书是他最后的一丝底线,放下狠话,“我是绝不叫她在毕业前入别家门当新妇的!”清和一挑眉,不置可否。翌日,餐桌上。随影叫完千西起床,引着她来餐桌。她哈欠连连,抓起一片吐司要抹果酱。清和对着她这幅一夜未眠的模样探究,目光触及她手,咖啡杯一抖。“哎?!”刀子磕盘,她手被清和隔着大半个圆桌拽去。广义被这动静闹来一眼,随即放下了报纸。千西右手原本空空如也的无名指上,赫然一颗清透璀璨的粉石钻戒,叫人无法忽视。“谁给你的?!”夫妻俩异口同声,脸色不能说是惊喜,倒是惊吓更多。当事人双眼灿灿,嘴角微扬,“当然是阿信啊。”清和作恍然状,微笑鼓掌。“恭喜恭喜。”广义则闷声:“他同你求婚了?”场面端的有些诡异,她眼波流转不看他们。咬了口酸甜的吐司,低头咀嚼,“对。”广义把今天的政治报纸吧嗒甩在桌上,不看了,针对她道:“你都不问我们,就自己答应?没大没小。”千西也不傻,“他不是早知会过你们了?连爷爷都知道。”广义气笑,否定地摇头:“他是要求娶不错,我可没说我会同意呀。”这文字游戏让千西悻悻。不敌外交官口才,千西脸上连忙扬起讨好,糯糯道:“爸爸你之前,也没说不同意呀。”一旁站着伺候的贞子抿嘴偷笑。清和倒是不悲不喜,轻咳一声,意有所指:“今天放课后,记得要去爷爷那里。”广义将一张乌云脸藏在报纸后,报纸被他拽的噼里啪啦,声自报纸后而出:“只能先订婚!”他呐呐坚持。自两家不日联姻的消息一出,纸媒争相报道,那气势几乎盖过彩杉叁浦的婚礼去。彩杉难得大方,不予计较被她抢去风头。眼看成人的几位小姐公子,今年前后各自有了着落,家奴上下皆为一片喜气洋洋。宫泽氏倒也罢,嫁入宗室进入内阁,冠名封爵可以徐徐图之。藤原氏军权于这世纪做大,趁着贵族的名头还值个几斤几两,连忙搭上这班资本主义蒸蒸日上的火车。利益纷呈的纠葛营造一时两家门庭丰沛盛况。各家的众亲朋好友无不前来道贺,面带喜色。千西这边,广德和二太太也握住千西的手说男才女貌、金玉良缘、天作之合,“恭喜了,他是个好青年。令媛也十分优秀。”只有千西亲生父母心下不稳,略略忧愁,背地里低低切切。“战争里什么说得准?万一局势生了变故,这二人如何收场?”广义道。清和要他当个乐天派:“只是订婚嘛,又不是没有后路。”广义叹气,“我头一次做事后悔,不该答应把西西托付给他们家。”清和白他一眼,“你敢?”“若不是西西喜欢”想到宝贝女儿生气,广义自是不敢的。藤原信岩和千西订婚时节,正是英法联军从敦刻尔克大撤退结束,中国的晋西北战“扫荡”开始,中国人民的反抗一时不停。辰光流逝向前,这两起国际悲剧,和彼时还沉浸在甜蜜当中的千西是双行并进的。日本提出“大东亚共荣圈”,藤原信岩开始于百忙中抽出大把时光来陪她。陪她装修二楼的卧室、修理一楼法兰文学社的布局,甚至还帮她和同学端茶倒水,给校内的期刊校稿。希特勒实行“海狮计划”,苏联吞并波罗的海叁国,不列颠空战爆发,东京上空乌云重重,下了一场大雨,他们躲在一把伞下去吃七分熟牛排。中国战场的百团大战一触即发,日军如陷泥潭,田中顷英和藤原桥等人皆在海岸对面的中国苦战。藤原不在时,她和信坊、菅原成了朋友。永平公馆再拜访藤原教治夫妇,美惠子热情又隆重的接待,藤原教野也邀请他们去家中做客,阿随如今长得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和藤原家那两只退役犬气味相投。。不久日本进驻法属印度,宫泽株式会社的彩旗和日本国旗、军旗一起在化工厂和捐赠的炮兵工厂上方升起。藤原陪千西去拜访了彩杉的婚纱裁缝,也选了几件店里的刺绣睡衣,还有帽子、簪子,红玛瑙,蓝羽毛,充满南洋的热带风情、美轮美奂。德意日签订条约,柏林-罗马-东京轴心正式形成,德国侵略罗马尼亚,大本营的调动令频繁,宫泽广义也在外务省忙的晕头转向,清和还是见一些稀奇古怪的文人,撰写些先锋的文稿话剧。千西陪藤原过生日,他们去潮湿的海边放璀璨烟火,藤原信岩教千西在海滩的沙粒上画画,两人也常坐着风潜,在林子里射枪、游湖、牵手、接吻、散步、甚至是在草地上打滚。时间一晃一晃,彩杉早前正式肄业,她和叁浦菊之节的婚礼竟近在眼前了。婚礼前夕,有人到校,辗转找到千西。千西到门口时,那人一身西装拿着帽子,正对着学校旁的陆军少年兵征军贴纸出神。千西认出是谁,讶然:“石野?”被叫石野的人转过头来,蓦然失笑:“千西。”此人正是她的初恋,帝大高材生石野,当时的建筑系第一名。

她刚回国那会儿,整日胡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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