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狗(1 / 2)
林茁讨厌这个哥哥,不是没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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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是人在一生中,最早被赋予的、只属于自己的东西。两个字或者三个字,将你同世界上其它都长着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高级动物区分开。
林茁的名字被赋予了来自母亲浓厚的期望。茁,生命力旺盛的样子。
即使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在生命的最初,母亲对她的期望也只是好好长大。
她出生时身体太弱了。林茁是早产儿,来到世上后第一声啼哭是绵绵的,不小心听便会错过的低弱声响。她不是妈妈子宫的第一位住户,却是妈妈的第一个孩子。
拥有超忆症的人能够从母亲的第一个拥抱开始,记住世界上与她交缠的一切,自身的行动和外界的反馈,无论悲伤还是快乐,她们不具有遗忘的能力。
林茁很幸运地没有得这种病,来自母亲的第一个拥抱对她来说是和胎内记忆差不多的回忆。那时候林霄女士跌跌撞撞地学做一个母亲,对着比别的小孩更加脆弱的女儿束手无措,查了许多典故与辞典,反复犹豫后定下了这个名字。
不能太普通,也不能太出众。太好的怕压不住,太平凡的配不上她唯一的女儿。
林茁刚刚出生的时候,就得到了来自母亲毫无保留的、小心翼翼的爱。
对于林然来说是奢侈品的爱。
这个林家不被承认的私生子叫林然。林霄对他的厌恶程度极深,不止因为他不是同性,更是因为他长相有七分肖似自己的弟弟。
林家不是一开始就由女人掌管家业的,林霄从被忽略、被当做花瓶培养的长女,成长为独当一面的林氏掌家人,花费了许久的时间和许多见不得光的手段。
她的弟弟死于车祸,警察是这样说的。
埋葬着林家上一代曾经的继承人的坟墓中,什么都没有。墓碑上也没有名字,林霄请来的大师在葬礼上装模作样地讲,这个横死的男人八字太轻,墓碑上刻下名字会无法离开,永世入不了轮回。
林家那会儿掌权的已经是林霄了,没人怀疑,至少没人提出来。他们抢在大师下定论之前叫嚷,对可怜的孩子发表同情,为了他着想,让埋葬这个名头的棺椁连林家祖传的陵墓都没入,葬在了一座不知名的山上。
因着那张脸,林霄对于林然更为厌恶,这个孩子本身是个意外,医生说打掉不能再生育,她不能没有女儿。因此即使b超的结果显示男孩,她还是忍受这个不被期待的胚胎占据自己的子宫长达9个月,然后将他交给了保姆。这是仁至义尽了。
林然的名字也不是她起的,底下人懂得揣摩掌权者的心意,在拿起名事宜试探着问林霄却只得到不耐烦的斥责后,再也没有为他打扰过她。这个名字不含任何含义,非要说的话只代表他出生就不受期待。
林茁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最初并不知道他是自己的哥哥。她来自一场家族联姻,林霄凭借这场婚姻将公司市值提升了几个量级,并且得到了自己珍贵的继承人,随后林父便结扎并安心退回家庭做个花瓶了。
男人一旦无所事事,就会给自己找点事做。这话虽然拗口但并不难理解,放在林家便是来自林父的针对。
林然不被允许上学,他沉默着待在连佣人房都不如的楼梯间,被所有人刻意忽视,很多时候连饭也吃不饱,几乎快要忘记自己是人的时候,他捡到了林茁的画笔。
那之后的事情很自然地发生了,林茁喜欢这个新玩伴,林然一步登天,家里没人会忤逆林茁,连带着他的待遇也好了不少。
林茁去画油画,他也跟着拿起画笔。她们拿了第一次奖,一起上下学,一起做功课。
林然提早几年拿到美术学院offer的那一天,林茁第一次知道这人是她的哥哥,不是嘴上喊的哥哥,是来自同一个子宫、共享血脉的哥哥。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再也不复从前的温顺,那眼神中混着许多恶意,不加掩饰地。
他声音嘶哑,嘴角挂着诡异的笑,用一种破碎的语调说:“妹妹,你知道你的妈妈,也是我的吗?”
她曾戏称,“哥哥是我养的小狗!”
但那天她觉得这条狗无比恶心,家中佣人有的流言她听到耳朵里没进脑子里,她突然之间就懂了很多事情。
林茁被按照继承人的标准培养,不能吃亏、实时占据主动地位的天性刻在她的基因里,她浑浑噩噩还没接受这个事实就开口反击:“林然,你知道自己只是一条狗吗?”
正是那一天,她在餐桌上咬牙说自己会拿到世界一流美院offer,一定比林然强的那一天,她的母亲诧异地望向了她。
妈妈从来没有拒绝过任何她的需求,林霄对林然来说可能是给予生命的母亲,对林茁来说就是妈妈。
她觉得这只不过是件小事,然后听到妈妈说:“玩玩可以,小茁,美院是培养他那种人的。你要走的路可不一样。”
林茁福至心灵地,突然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她第一次知道事情不会总按照自己的心意来的,她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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