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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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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飞快地看了四周一眼,发现这些刚才还在嘻嘻哈哈的男人们,已经安静了下来,表情肃穆,似乎都在等着什么。是在等她吗?谢锦依心想。她喉咙有点发紧,于是清了清嗓子,按着纸上念了出来:“即日起,废除原定‘荤话者杀无赦’旧规及相关规定,更改如下……”她念得很慢,因为有点紧张,甚至有时还磕巴了一下,但四周所有人都听得十分认真,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众人整齐划一地回道——“得令!”因为在野外逃亡,所以他们的声音并没有很响亮,但仍是有力而坚定的,仿佛一记擂鼓,重重敲在谢锦依心上。她感到眼眶有点热,这是重锐的千机铁骑,也是她的。因为要顾及隐藏,所以伤员分布比较零散,都躲在树底下,周围还要做点掩盖,于是剩下的宣令工作,就交给了诸葛川。养伤、戒备,分析局势、商讨对策,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谢锦依全程参与,意外地发现,重锐与诸葛川等人说的,她基本上都能听明白。他们在潜伏和等待。因为没有生火,所以入夜后,山谷内只有月光,树底下黑漆漆,藏着一个个人影。谢锦依和重锐也没有回河洞,把“床铺”搬到树下。他们这个位置离养伤区远一些,山谷中设置了暗哨放风。谢锦依觉得,与昨夜和今早被楚军围截追堵相比,山谷里这一切,简直就像是世外桃源一样。就连白天时千机铁骑其他人的表现,若不是他们身上的那些伤,她都要以为这就是在昀城的千机营中,根本不像是在等待突围,更像是……谢锦依忽然反应过来,秦正威和其他人,与其说是玩笑打闹,不如说是互相给出一个希望——只要突围了,活下来了,重新回到千机营中,大家说的那些就能实现。两人相对而卧,树冠高大茂密,月光连一丝都透不下来,男人揽着她腰背的手往上抚,捏了捏她的耳珠,凑过来衔住她的下唇瓣,齿尖轻轻磨了一下。那么强悍的一个人,力道却是轻盈柔软,试探、轻入、相缠,缓慢又不容拒绝地夺取她的呼吸,让她不由自主地沉陷在他的气息中。四唇相分时,谢锦依才发现,重锐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翻过身,双膝跪在她身侧,手肘支在她耳旁,整个人覆在她上方,将她笼住。他似乎特别钟爱这般,却不想也不舍得弄疼她,更不愿勾起她的恐惧,再意迷情乱时也控着力道和距离。重锐声音微沙:“殿下在想什么?”话音未落,山谷外一道火焰在半空中炸开。这是今夜 软肋谢锦依的声音又轻又软, 却在重锐脑海中激起了千层巨浪,将他卷入其中,有那么一瞬间, 让他什么也想不了, 但好像又什么都在想。这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她在问要不要,而不是想不想。几乎是与她话音同时, 重锐浑身绷紧,僵成一块石雕,可呼吸却是灼重絮乱,把手撑在她两侧, 不由自主攥紧铺在下边的枯枝。啪嗒啪嗒……枯枝在重锐的掌心中碎裂,化成一片密集的刺痛, 却怎么也拉不住在骨血里挣扎的那头野獣。谁也没有说话,谢锦依勾着他的脖子, 慢慢撑起身, 感到手臂下的脖颈坚炽如烧铁。重锐感到整个人都在发烫, 灵魂像是被撕开了两半,一半在拼命拉着他往后撤,一半疯狂推着他向前, 直到他被握着,脑中那根绷紧的弦吧嗒一声断裂。他仿佛一只休憩的野狼突然暴起,弓起脊背将谢锦依推了回去, 因为被拿捏着而不得不跟着她倒下, 两人又重新跌回枯枝堆里。谢锦依仍是没松开,另一只手也依然勾着他的脖颈。她把脸埋在他肩上, 把那点衣裳往下拉了拉, 唇齿并用, 又撕又磨,时而泄恨般用力,时而又像是懊悔般轻点,毫无章法。毫无章法,却把重锐杀得节节败退。是麻的,也是疼的,更是快乐的。他还没回答她的问题,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他却只能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说出半个字。他握着谢锦依的肩膀,微弱的理智还在抵抗,想要推开她,可她给予的快乐像潮浪一般,一下接着一下,铺天盖地而来,占据了他的脑海,让他使唤不了自己的手。“谢锦依……”重锐感觉身体热得像是要烧起来,喉咙又干又涩,那点声音喑哑厚重,连他自己都不想再多说哪怕一个字,怕吓着了怀里的人。既高兴又痛心,他觉得自己快疯了,在失控的边缘艰难地按住她的手:“够……够了,谢锦依……”谢锦依慢慢抬起头,唇齿间一片腥甜。她在黑暗中睁着眼,看着男人那模糊的轮廓,眼眶一点点热了起来:“重锐,这就是你的答案吗?”“你当我傻是不是?今天这算什么?告诉他们要是你死了就听我的话,让我指挥千机铁骑?”“我不要你的千机铁骑,”她声音微颤,极力忍耐着,却仍是逸出了一丝哭腔,“重锐你这混蛋,大骗子……”“我不要再被扔下一个人了……”“皇兄已经不在了,连你也要扔下我一个人……重来一趟又有什么意义,到头来不过是再被人遗弃一次……”

那哭声又细又轻,是委屈又是控诉,像针一样扎在重锐心头,又疼又无法触碰,比挨刀子还痛。“再”。即使重锐心里早就知道,前世谢锦依临死前孤独绝望,可如今他听着她亲口说出来,他依然心如刀割。他以为自己是在为她好,自以为是地要为她奉上所有东西,教她生存的技巧,他以为自己做的一切,是要比谢云贺好的。因为谢云贺只是溺爱她,她在自己皇兄的羽翼下什么也不会,所以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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