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 / 2)
说是当时那头颅上连眼睛都没合上,眼里似还凝着惊恐。当时那场面,也不知被谁传到了民间。百姓们听闻后,无不对卫琛又敬又畏。毕竟被他斩掉头颅的可是太子,哪怕罪大恶极,当今圣上也是想要留他一个全尸,保其体面的。可卫琛一剑,却是让圣上亲眼看见自己的儿子的头颅落地,身体也徐徐倒下丹陛。听闻陛下为此受了惊吓,病倒了,如今朝中政务由六皇子赵宣代为处理,丞相卫琛协理。五年前太傅府的冤案的真相,如今总算云开见月,大白于世。当今太子已死,东宫之位空悬。朝臣们都在催着陛下立下新太子,而六皇子赵宣则是卫琛一力举荐的太子人选。太傅府一案,其相关涉案人员,已经全部收入监牢。其中自然包括升为国子监祭酒的荀岸。他当初可是坚定表示,自己偷听到了顾太傅与太子的谋逆计划。当时他是顾太傅最器重、信任的二姑爷。陛下对他的供词深信不疑。甚至事后认为荀岸此人,敢为公理大义灭亲,是个可塑之才。为此还特意提拔于他。不过荀岸出身卑微,身份受限,再怎么提拔,他也只能爬到了国子监祭酒的位置。自是比不上出身显赫,又文武双全的卫琛。卫家祖上世代都是武将。卫琛弃武从文,还曾为此与卫太尉闹僵过一阵子。自顾太傅出事以后,卫太尉心里便对那些文官诸多不满。拉帮结派,勾心斗角,玩弄权势。他实在不忍卫琛走上那样一条阴晦的道路。他们卫家的儿郎,理应征战沙场,保家卫国。那才是他们卫家儿郎最好的荣誉。可卫琛一意孤行,哪怕卫太尉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他也仍是走上了弃武从文的道路。五年里,他摸爬滚打,私下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才能年纪轻轻便爬上丞相的高位。如今他的心愿已经达成,顾府上下百余口的冤情洗清。他也去监牢中见了荀岸。荀岸一介文人,吃不得皮肉之苦。可卫琛偏不给他痛快,着人对他用尽酷刑,将人折磨得半死不活,吊着一口气。直至最后一刻,他才亲自出手。提着长剑,缓缓插入荀岸胸膛,直至长剑破开他的血肉,将他胸膛刺穿。卫琛便又将长剑拔出,换一块好地儿,继续刺进去。一剑又一剑,他冷硬令人生畏的俊脸上逐渐浮起笑意。“前面这些,都是替卿卿还你的。”“她心悦你,真心待你,你却欺她负她,杀了她……”男音冷沉,附着幽深的恨意。忽而,卫琛话音一转,音色透着狠戾:“荀岸,你可知我等这一日多久?”“五年。”“足足五年。”“这五年里,我日日夜夜每时每刻都想杀了你。”“可真到了这一日,我忽然觉得……”“像你这般罪大恶极之人,直接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所以卫琛并没有第一时间杀了荀岸,而是留下他的命,折磨了足足七日。断其手脚筋,再剜出他的眼睛,拔掉他的舌头……如今的荀岸,已经惨不忍睹到是人是鬼分不清楚的地步。见他这般惨状,卫琛心中终于畅快了一丝。
他也终于给了他致命的一剑。已经疼到麻木的荀岸,闷哼了一声,便没再发出别的声音。只是弥留之际,他听见卫琛的声音。如恶鬼索命般,森冷阴寒:“你先去,稍后我便让你那位相好下去陪你……”荀岸的尸身,被卫琛的人扔去了浮屠山上喂那些豺狼虎豹。他要他死了以后,也不能入土为安,最好变成孤魂野鬼,永不超生。处理完荀岸,卫琛忽然有些后悔,没让他那位相好,先死在他面前。这样说不定更能令他痛彻心扉,悔不当初。但事已至此,一切已经尘埃落定。那个叫楚挽月的女人,他不屑亲自动手,便让手底下的人去解决。从帝京监牢出来以后,卫琛便直接回了丞相府。与他同行的还有苏照。自五年前,卫琛决定弃武从文那天开始,苏照和李成功便一直追随于他。如今顾家的冤情已经洗清,荀岸也死了。苏照以为,卫琛应当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毕竟他弃武从文,靠自己一步一步爬上丞相的位置,实属不易。回到丞相府后,苏照命人准备了热水,以便卫琛沐浴更衣。他方才从监牢中出来时,沾染了一身血腥气。连月白色的长袍上,都溅到了血渍,似含苞待放的红梅,猩红刺眼。卫琛沐浴时,苏照便垂手站在不远处,隔着一扇屏风与他说话:“宫中传信,明日早朝,陛下便会昭告天下,让六皇子继位东宫。”“如今圣上的身体每况愈下,怕是时日无多。”“待六皇子继位东宫,再名正言顺登基,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想必即便是太尉大人,也不得不承认你的功绩。届时你们父子俩的关系,也一定能够重修于好。”苏照沉声,语速徐缓。卫琛却并未听进他的话,只是靠坐在浴桶中,静静抬起自己的双手,摊开掌心,沉沉看着。过了许久,苏照以为他想一个人安静,准备离开时。屏风那头的卫琛,方才冷声开口:“子敬。”苏照站住脚,静等男人的后话。“你说,如今的我,卿卿她还认得出来吗?”卫琛微微拧眉,视线淡淡扫过掌心的纹路。不禁回想起这五年里,死在他这双手里的那些人。苏照哑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问。紧接着,他听见卫琛继续道:“当初我随兄长出征西域平乱。”“我与她说……我以后会用这双手握紧长剑,上阵杀敌,战无不胜。”“她说她信我。”“信我会成为护佑天下百姓的大将军。”说到这里,卫琛嗓音噙笑,温和许多,如冰雪初融,春风化雨:“那个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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