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1 / 2)
顾晚卿进屋时,男人的视线还是一如既往第一时间落到她的身上。“怎么起来了?”卫琛装模作样地合上手里的书,朝顾晚卿伸出手,示意她去他身边落座。屋内开着窗,夜风钻入,带着点点秋寒。风吹得烛火微微晃动,扭曲了卫琛映在墙上的身影。屋里的花瓶还插着一些丹桂,香味幽沉怡人,氤氲满室。顾晚卿移步过去,默不作声地将卫琛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神色如常,并无任何异样,她不禁又怀疑自己是否多虑了。昭澜或许真的只是在院中练剑时,弄脏了长靴而已。可等到顾晚卿靠近卫琛,若即若离闻到他身上连丹桂花香也压不住的血腥气,她心头狠颤了一下,所有担忧全都得到了应证。“做了个噩梦,就醒了。”顾晚卿将冰凉纤细的手搭上了卫琛温热的掌心。他下意识握住她,引着她坐到他身旁。若非怕顾晚卿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卫琛是想让她坐在他的腿上的。“是我不对,不该留你一个人。”男人沉声,“做了什么噩梦?”顾晚卿略微回忆了一下那个梦,如今只记得那长剑刺穿胸膛后的疼意,一切都那么离奇、模糊。她想了想,冲卫琛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一个很荒诞的梦罢了。”“倒是你,这么晚了,还不回屋歇息,去忙了些什么?”顾晚卿也并非想打听什么,只是闻到那腥味,心中有些不安。不知道那血腥气到底是卫琛受了伤还是沾了别人的。“没什么,和昭澜比试了一场。”“哦。”顾晚卿低下长睫,心里很清楚,卫琛这是在诓骗她,“那你可受伤了?”卫琛听出了她话里的担忧之意,心下愣怔片刻,嗓音温和许多:“未曾。”顾晚卿不信,起身拉着他查看。见状,男人有些无措,他没想对顾晚卿撒谎,但事关荀岸,他不敢与她坦言……眼下总觉得她已经识破了谎言,却还是担忧他。莫名的,卫琛心中有暖意漾开,没忍住,大手一捞,便将纤细如柳的小女子揽入了怀中。“卿卿……”他欲言又止。想问问她,若是他杀了沈复生,她当如何。可又害怕从她口中听到不悦耳的话,更甚是,她会恨他。顾晚卿应了他,却迟迟没有等到卫琛的后话。于是她一边问他怎么了,一边将手落在他后背,从上往下轻抚。她想起自己前世养过一只猫,冬日里阳光好,她也会在院中像这样给它顺毛。它还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十分享受。可卫琛不会咕噜,他背脊挺直,隔着薄薄衣衫,能感受到他背部的肌肉线条和纹理。看着瘦削,实则浑身上下哪哪儿都有劲儿。顾晚卿摸了一会儿,忽觉他后腰衣衫有些黏腻触感,“你不是说没受伤吗?”话音刚落,顾晚卿便挣开了男人的怀抱,让他转个身,去仔细查看他身后的情况。待卫琛反应过来时,顾晚卿已经看见了他后腰的剑伤。原本习武之人,这点皮外伤倒也不必在意。所以方才脱去夜行衣时,卫琛也就忘记了后腰被荀岸那些暗卫划破一道口子的事。本也不觉得疼,直到顾晚卿绵柔无力的手小心翼翼地触上去,他才想起这回事来。在卫琛看来,不算事的血口子,落在顾晚卿眼里,却惊悚骇人。她小脸白了白,手微颤,竟不知从何下手去触碰,怕弄疼卫琛似的。“这么长一条血口子,还说没受伤……”顾晚卿揪起了柳眉,声音带着轻颤,埋怨又心疼。她越发不信卫琛方才的话。若只是和昭澜比试,怎么可能受伤。卫琛也有些无措,他没想到顾晚卿会是这样的反应。片刻后方才沉了口气,反手捉住了顾晚卿不安地柔荑,转身后将其执紧:“不碍事,一点皮外伤而已。”“一会儿清洗下,上点药,过几天就好了。”顾晚卿被他握住双手,心下无端安定许多,抬眸对上男人幽沉柔情的长眸:“卫琛……”
“虽然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到底在做些什么,今夜……又是为何受伤。”“但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少打打杀杀,平添孽业?”说到此处,顾晚卿顿了顿,想到了什么,耳根微微泛红:“就当……为子孙后代积德积福。”“行吗?”卫琛捉着她柔荑的手微微僵住,随后目光沉去,幽幽看了顾晚卿一阵:“你与我的子孙?”他嗓音磁沉好听,像风过林梢的沙沙声。顾晚卿听得一愣,红晕从颊侧晕染到耳际,羞赧不已。可她最终还是严肃正经地回答了男人:“是,我们的子孙。”顾晚卿俏生生的小脸微抬着,向着卫琛,定定看着他。自然美错过男人那幽沉漆黑的眼眸里逐渐生气的灼灼光亮。似那无边夜幕里升起的簇簇烟火,将她的心照明。就在顾晚卿秉着呼吸暗自紧张之际,一直凝着她的卫琛单手拥她入怀。粗粝的男音哽了哽,格外低沉:“好,我答应你。”“只要人不犯你我,我便不犯人。”总归荀岸应是活不过今夜的。以后也没有其他什么人,值得他造下杀孽,折损他们未来子孙的福德不是。得了卫琛的承诺,顾晚卿心下暗暗松了口气。虽然她还是感觉卫琛有事情瞒着她,但只要他平安,她便也不过问他背地里做了些什么。“身上有伤就别沐浴了,我替你擦擦身子。”“然后再上药可好?”女音软柔,满怀关切。卫琛本不想让她看见那狰狞的伤口,如今却是耳根子发软,迷迷瞪瞪便点了头,“好。”“……那就有劳夫人了。”顾晚卿强忍着对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的不适,替卫琛处理了剑伤。也没问今晚卫琛究竟去了何处。不过偌大的帝京,高门之间有一些事,总传得快。隔日一早,安王府遭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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