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婢 第24节(2 / 3)
明亮的光,看过去如同春天里盛开的花。
“大将军为何匆匆就走?”云都公主不太敢直视秦玄策的脸,而是微微地侧着头,带着羞涩的笑容,脆生生地道,“若是不胜酒力,我那里有新近上贡的蒙顶甘露茶,为大将军沏上一壶可好?”
她是金枝玉叶,自幼尊贵,便是要天上的月亮,也有人哄着她,如今却敛了眉目,在这个男人面前竭力做出温柔可人的姿态。
无奈秦玄策却不领情,他好似天生缺根筋,风花雪月皆不为动容,他甚至没有转身,只是略一回头,生疏而客气地道:“不敢有劳公主。”
旋即,他对阿檀严厉地吩咐了一声:“走了,别发呆。”
他举步前行,径直而去,阿檀急急跟上。
云都公主怔了一下,含着眼泪,在后面气得跺脚。
……
春天的雨敲打着油纸伞上,发出一种悉悉索索的声响,温柔而安静。
阿檀低着头,提着裙子,看着自己的脚尖走路,雨点落下,素净的绣鞋上沾了雨水,很快洇湿了,她有点儿心疼。
下一刻,雨点就消失了,秦玄策把伞移到了她的头顶上。
阿檀抬头,有些惶恐:“二爷,我不需……”
但眼看着秦玄策的脸色,她识趣地把下面的话给咽下去了,这个主子赏脸替她做事的时候,就容不得她说个“不”,她只得怯生生地道:“谢二爷。”
秦玄策看了阿檀一眼,不耐地道:“伞太小,凑近些。”
“哦。”阿檀听话地贴过去。
宫巷狭长,青石砖沾湿了雨水。
要依秦玄策的吩咐,凑近些,又要提防着不能凑太近,免得踩到他的脚,阿檀“哒哒哒”地挪着小碎步,一不小心蹭到他的手臂,又要胆怯地后退一点儿,她可太辛苦了。
所以,她如今走路的模样就像一只翅膀没长好的小雏鸟,撞撞跌跌,毛绒绒、软乎乎。
秦玄策忍不住翘起嘴角,很轻地笑了一下:“好了,气消了吗?”
“呃?”阿檀眨了眨眼睛,很快明白过来他问的意思,她的脸上又开始发热,为了掩饰这种慌乱,她低下头去,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没说是,也没说否,女人嘛,大抵如此,扭扭捏捏,黏黏糊糊,叫人心烦,秦玄策这么想着,声音却依旧是平稳的:“你想要什么赔礼,尽管开口。”
从“赏赐”变成“赔礼”了,秦玄策觉得自己已经用尽了这一辈子最大的耐性,这婢子要是还给他使脸色看,他就……就算了罢了,还能怎的?
阿檀本来想摇头,但小脑袋刚刚晃了一下,忽然顿住了。
她抬起脸,望向远处,此处是东宫,朱瓦层叠,檐角勾错,高高的红墙之后,是禁庭内宫,她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其实离开不过短短三个月,却恍然如梦。
她的心被一种突如其来的思念占据了,汹涌澎湃,几乎无法抗拒,她鼓起勇气,嗫嚅着恳求:“我想去掖庭看望我母亲,这个,可以吗?”
她说得那么轻,嘤嘤啾啾的,比下雨声还小。
秦玄策的脑壳有点疼:“大声点,别学蚊子说话,嗡嗡嗡。”
谁是蚊子?阿檀娇嗔地看了他一眼,但是,这会儿有求于人呢,她可不敢矫情,清了清嗓子,用又甜又软的声音道:“赔礼什么的不敢当,但求二爷恩赐,带我回掖庭看望一下我母亲。”
她不自觉地又在撒娇了,眉尖若蹙,似轻烟柳色,一股可怜巴巴的神色,眼波含露,似春水涟漪,又是一种妩媚勾魂的风情,当她这样望着一个人的时候,大抵连最坚硬的铁石都要为之溶化。
这婢子,正经不过三天半,又开始妖娆作态起来了。秦玄策有点拿不住伞,偏了一下,雨水溅了进来,湿了他的眉睫,一点微凉,指尖却有些发烫。
阿檀团起手,拜了又拜,活似一只乞讨食的兔子,看那神情,恨不得踮起脚、蹭到秦玄策身上扯他衣角:“求您了,好不好,嗯?”
最后那个字仿佛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大不端庄,带着软绵绵的颤音,宛如轻丝缠绵。
秦玄策“哼”了一声,脚步不停,矜持地吐出一个字道:“走。”
他这是答应了吗?阿檀欣喜万分,蹭蹭蹭地跟了上去,犹豫了一下,小小声道了一句谢:“二爷大恩,这世上再没人比您更好了。”
马屁工夫不是很好,明显过分虚伪,说得弱弱的,底气都不太足。
但不妨碍秦玄策把下巴抬得更高了一些。
东宫在东,掖庭在西。秦玄策带着阿檀从崇德门穿过去,到了西边的延英门,先去了北衙禁军的值房。
当值的卫官见了秦玄策,急忙过来行礼:“大将军到此,小人有失远迎,不知大将军有何吩咐?”
秦玄策大马金刀地坐下,命人先去叫太医过来。
太医署听闻大将军有召,不敢怠慢,太医令亲自带了两个属官过来。
及至太医到了值房这边,秦玄策指了指阿檀,道:“她的手受了金创伤,给看看。”
阿檀受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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