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娇缠 第28节(2 / 3)
大的心愿,那些生活中的小节再也不必在乎,生下孩子后应付着过完此生便罢了。
她也只是个年方二九的姑娘啊
“多谢二哥哥美意,但若是真的买了这膏药,眼下的日子怕是过不下去”沈如霜的声音有些哽咽,心绪也随着方才的心思起起伏伏,但依旧清醒地摇着头。
“不妨事,你既唤了我一声二哥哥,难道还不信我吗?”陈鹿归用手帕轻柔地替她擦拭着眼泪,安慰了几句就拿出银两又回了药铺。
不一会儿,他拿着方才桌上的膏药走了出来,将小小的瓷罐塞在沈如霜的手中,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发顶,宽慰道:
“你我儿时相识,又皆是早早没了爹娘,京城中重逢就是老天给的缘分,我早已把你当做亲人一般对待,霜妹妹以后不必客气,这样反倒生疏了。”
沈如霜最听不得“亲人”之类的话,一听到就会想起幼时母亲拼了命拉扯着她长大的一幕幕,最终还是为了她放下尊严找上沈家,在她怀中咽了气,顿时泣不成声,滚烫的泪珠濡湿了一大片衣襟。
“那二哥哥告诉我你以后安定在哪里,等我过几年攒够了银钱,一定亲自登门给你送去。”沈如霜认真地问着。
尽管她因此感慨万千,也觉得陈鹿归比以前更为亲近,但依然不想欠他一辈子还不清的人情,更何况其中还有这么多银两。
陈鹿归听了她的话反倒神色一僵,笑容还是一如方才般温暖和煦,但目光却不禁躲躲闪闪,鼓足了勇气才对上沈如霜的双眸道:
“其实剩下的银钱也算不得多,去姑苏还要打点路费,还不如就在润州安顿,找个偏僻些的小镇也省些租费。正好书院杂事颇多,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若是霜妹妹因为此事过意不去,可以来书院帮忙,就当是抵了工钱,如何?”
沈如霜蹙起眉头思忖了一会儿,似是其中的细微处还是犹豫不决。
她方才一再拒绝陈鹿归,皆是因为不想再与他有直接的牵连。并非她是无情之人,利用完后就撒手抛开,而是她终究身份不明又苟且偷生,若是一朝败露只会连累了陈鹿归,萧凌安那性子定不会让他好活。
可是陈鹿归既然已经帮了她,方才这话说得又十分周全,她再没有谢绝的道理,否则反倒像是她贪图些什么似的,只当他独自离京心中落寂,有个熟人伴于身侧日子也好过些。
“好吧,全听二哥哥安排。”沈如霜终究是点了头。
陈鹿归欢喜地应声,转身走在她前面,唇角按捺不住地扬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刺目。
养心殿内,所有的帘幕拉得严严实实,漆黑沉闷得让人喘不上气,烛火也忽明忽暗地跳动着,零碎的影子印在萧凌安素色寝衣上。
他半撑着身子坐在空荡荡的床榻上,微微上挑的双眸愣怔地望着晃动的烛火,过了很久才缓慢地眨动一下,眼眶干涩发酸,却迟迟不肯闭目歇息。
自从上次梦到沈如霜摔碎了他递过去的花瓶后,他就再也梦不到她了。
就算强行入梦,梦到的也只有朦胧模糊的身影,抑或是曾经双目猩红亲手斩杀过的一条条生命,全部都在深夜的梦中哭喊着要他索命。
起初他并未在意,更是不相信鬼神之说,以为只要每日入梦前反反复复想着霜儿的面容就一定能梦到,直到撑了这么些日子,他连入睡都成了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一想到梦中没有霜儿就睡意全无。
但是朝政之事从未宽松过,除掉沈家后依然有层层叠叠的浪花翻涌而上,让他没有一丝一毫懈怠的机会,长此以往,白日他是狠厉果决的大梁新帝,夜里他是失魂落魄的不眠之人。
安公公听到了帷幔中的动静,披着衣衫手执烛台而来,看到萧凌安仍旧保持着几个时辰前的姿势,担忧又无奈地叹息一声,劝道:
“陛下,已经快到寅时了,您快些歇息吧,再这样下去只怕身子撑不住。”
萧凌安的目光还是定在前方的一角,听了这话只是兀自笑着摇头,唇角的笑容看不出到底是自嘲还是在嘲讽他人,忽的想起什么似的,指着一旁的檀木小柜道:
“去把第三层最左边的抽屉打开,里面应当有一个白色的瓷瓶。”
安公公应声照做,原本神色与寻常无异,直到翻出萧凌安所说的瓷瓶那一刻,脸色骤然间变得惊惧又讶异,颤巍巍地将瓷瓶拿了出来,却犹豫着不肯递给萧凌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声音沙哑又颤抖,道:
“陛下,您不能吃这种东西!”
萧凌安冷冷笑了,眸光被阴云遮蔽,辨不清是清醒还是疯狂。
这里是先帝曾经住过的地方,许多东西都随着一同下葬,唯独这抽屉中的东西,萧凌安当时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
瓷瓶中装着一些深褐色的药丸,名唤还梦丹,据说是能够让人很快入眠并在梦中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是他当时特意为先帝寻到的好东西。
那时先帝有一位宠妃,生得姿容昳丽,俏丽可人,自从入宫后便是专房之宠,先帝宠她宠得无法无天,恨不得将全天下的好东西捧在掌心里给她赏玩,只为博得她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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