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的悬刀(1 / 2)
/五十六/
生理期来临,慕烟睡得早,宫寒的毛病好多年了都没好,肚子疼得脸色发白。慕泽从背后环着她,手慢慢探入她的衣服。
慕烟一顿,止住他的手,“小泽,不可以,我今晚……”
慕泽继续挑开她的衣摆,发烫的掌心捂在她的肚子上,“你以为我想做什么?你生理期我怎么会不知道。”
他特地搓热了手掌才敢放到她的衣服里,克制着欲望,狎昵地亲她的后脖子,肩膀,再往下,是一些触目的红色痕迹,目光黯了黯,低声开口,“还疼吗?吃药了吗?”
慕烟嗯了一下,乖乖缩进慕泽的怀里,布洛芬的药效慢慢起作用,他揉着她的肚子,疼痛缓解了许多。
慕烟睡着后,慕泽却再也睡不着了。他想多看看她,多看一眼,关于她的记忆便多一分,哪怕以后……
他打开抽屉的药,白色的瓶子里倒出两粒,床上正传来她不安的梦呓,他怔怔地,又将药倒了回去,锁上抽屉,躺回她身边,揉紧怀里的人。
如果未来一枚沉重的苦果,在他完全咽下之前,他得尝尽神明赐予的雨露。
慕烟要去探锦秋的班,她最近在拍一个关于女性题材的纪录片,其中一个主题是《婚姻到底带给了女人什么》
慕烟:你在哪儿取景?
锦秋直接在微信上甩了一个地址过来。
慕烟按照导航开到目的地才发现,她的取景地是国境之春。上次,她便是在这里陪锦秋试了婚纱,她正奇怪锦秋怎么选了这里,便看见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了出来,身旁的助理拿着一分文件正让他签字,两人不知道在谈什么,签字的主人皱了一下眉头。
她就坐在车里安静地看着,看着他们慢慢上了那辆宾利离开。
慕烟摸了摸口袋,没找到,翻了翻中央扶手箱才找到一包烟和打火机。她其实很少抽烟了,只有工作不顺心和极度烦躁的时候才会抽。
她吸得急,呛了几口,才后知后觉地打开车窗,凉风灌进来,吹得她多了几分清醒。
慕烟生平最讨厌的事情是被欺骗。诚然,她也没有时时刻刻诚实真挚。
但她不是什么完美人格,她也双标。
黎湛骗了她,她很不高兴。
能开宾利的人会没地方去?就算没有黎氏,他还有国境之春和绘画事业,一幅画的钱就够普通人吃一辈子了。
自己是疯了才会信他的话。
他怎么能……
思考之际,车窗被敲响。
“烟烟,我……”慕烟看去,黎湛正站在她车前,是茫然又无措的神情。
十分钟之前,程禾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她,他本想一走了之,等到晚上回家再给她交代。可车子开得月圆,他的心里越没底。
车子折返,她还坐在车里。她在抽烟,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你别跟着我。”她咬着烟,一脚油门踩了出去,开到了江边。
她焏急需要镇定与思考。
锦秋打来电话。
慕烟弹了弹烟灰,接起:秋秋,如果你发现你一直相信的人骗了你,你会怎么办?
锦秋沉默片刻:他的欺骗伤害到你了吗?
慕烟:没有
不仅没有,甚至于他的欺骗,只是因为想要靠近她。
锦秋:问问自己的心,能不能接受。仔细想想,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不说一句谎话的人,或许那个骗你的人也正在忍受着煎熬。
慕烟:我知道了。
锦秋:还来探班吗?
慕烟笑:来的,晚点。
慕烟吹了很久的风,其实冷静下来,她似乎能理解黎湛那种没有退路的心情。他那样的人,佛罗伦萨的明月,黎氏集团的前ceo,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在社会这套丛林游戏里,他无疑是制定法则的人。
可是一旦面对她,再凶恶的狼也会收起獠牙和利爪,温顺地把耳朵和肚子放到她的手掌之下。
但这些年纠结徘徊,到底是她先招惹了他。
酒吧里,彩灯流转,昏暗的角落,光线潜藏,一个男人衬衫半开,领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脖子上,脚边是一堆空掉的酒瓶子。
脑子浑浊不清,明晃晃闪耀的只有她下午面无表情的那张脸,车子从他身边疾驰而过,扬起一阵烟尘,孤单,寥落,然后归于平静。他就那样站在烟尘里,潜藏压抑的心绪开始溃烂……街道所有的景物在他周遭蒸发,他只看得见她,看她如何冷漠地远离自己。
黎湛坐在沙发上,一只透明的棱面玻璃杯被他手中转了两圈,流光旋转,棱面折射出的光爬上侧脸,虚虚遮掩身体里异样的浓烈。
“烟烟,我还要怎么做,还能怎么做……”
爱与痛的因子在心房征伐,胸腔里的城池荒败,被风一吹,飞沙走石,大厦将倾之镜。
“咣当——”
酒杯被狠狠砸了出去,液体飞溅。
碎片旁多了两双脚。
“老板。”服务生无可奈何地看着碎片,烦死那些给自己增加工作量的酒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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