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 / 2)
夏秋疟疾(3)周敬如的律师给易思违发邮件, 易思违要学习,没回复。周敬如的秘书给易思违发邮件,易思违要值班, 没看到。周敬如本人给易思违打电话,易思违要做手术,没接通。一工作起来, 睡觉时间再次变得无比珍贵。易思违靠在门边,用手机和莫乌莉聊天。莫乌莉发来自己身穿婚纱的各色照片, 一张张问:“这几个怎么样?”易思违一张接一张地浏览, 回复说:“第二条可以拍一下视频吗?想看看裙摆。”她让店员帮忙拍了发过去。他说:“感觉挺好的, 走路会麻烦吗?反正款式还要再改。多试几条吧。”于是, 她又发了很多张。关于他们俩的事, 易思陆发了一条朋友圈,很隐晦地暗示倒霉哥哥好事将近。因为易思违和妹妹来往不多, 思陆打哑谜,基本没人解题。但是, 很不巧,汤祁乐也加了妹妹的好友, 因此轻松猜出。汤祁乐跟易思违说过, 结婚之前,一定要全程陪同女方, 给足安全感。因此,他也问了莫乌莉,去试婚纱, 男方不陪同是不是不太好。莫乌莉的回答是:“你不是在认真挑吗?”参与程度不看那些。她也更喜欢一个人行动。坐诊时间, 易思违提前拿到病人的病历。因为是外国人, 所以是英文。但也看得出是华人。默读一下, 读音使人感到熟悉。前面还有其他病人,他也没多想。陆陆续续,工作中,易思违恍然回忆起某个人,但又不太确定。已经全家移民的人,还会不会回国是一码事,回来看病估计也会很麻烦。胡思乱想被打断,他需要花更多注意到眼前的病人上。取报告回来的病人在翻找东西,趁着这个空档,他问护士说:“今天教授是不是要来?”护士拿着平板电脑,笑着回答他:“我这边看不到。你发微信问问?”“我给他发了,他就找我办事了。”两个人聊了几句,也都是工作的事。又过去几个病人,快到饭点,护士已经提前出去,通知在等的病人可以先去吃个饭。最后,门打开。易思违看了一眼病历,抬头看向走进来的人。女人素颜,身材微胖,褐色皮肤,耳垂两侧垂着夸张但漂亮的耳饰,整个人光彩照人。时隔多年,即便当初是初中的同班同学,也很难马上确认。易思违先照常为病人诊断。因为不是什么大问题,过程也没花多久。快结束了,对方试探性地开了口:“那个……请问你是本地人吗?”“嗯?”不单是易思违,连后面在用平板电脑做记录的护士也抬起头。他回答:“不是的。”“你是易思违对吧?”女病人终于说出口。“我是,你是……”易思违也问出口。“是我啊!”病人马上笑起来,抬起做了美甲的手,轻轻掩住脸,又拿开,张扬灿烂地笑出声,“我就说呢!也对,你这个名字,没那么容易重名!”易思违也笑了,回过头和护士解释:“我们是初中同学。”“这么巧?”护士也说,“正好上午完了,一起去食堂吗?”“你中午有约吗?”易思违也问。老同学笑着说:“我没什么事,但是我早饭吃得晚。现在肚子还饱着呢。”易思违说:“那我请你喝杯咖啡?”“可以啊!”相比记忆里的过去,性格、外表,他们俩多多少少都变了,如今,老同学飒爽了许多,也不弯弯绕绕,干脆地答应,“不耽误你时间?”“没事的。”他们一起去了医院楼下的咖啡厅。老同学是初中毕业移民的,在那之前,他们同一个班。某一次换座位,他们坐到了前后座。上高中以前,很长一段时间里,易思违学习都不够上心。倒不是淘气,就单纯是太贪玩了。她是班上的班长,被老师要求督促他学习,于是两个人就有了互动。他渐渐喜欢上了她。那是小孩子的情窦初开。易思违也不知道怎么做,偶尔暗搓搓给她带个奶茶什么的,她却反而开始保持距离。他完全搞不懂为什么。虽然移民走时,她简单解释了一下,但还是留下很多疑问。过了这么多年,老同学一边喝冰拿铁,一边大大方方说出口:“怎么想都不可能吧?”“什么不可能?”易思违在喝美式。虽然今天夜里不用值班,但是已经养成了习惯。老同学坦诚相待:“我那时候很胖啊,长得又不好看。当然现在也没瘦下来,虽然我如今觉得自己这样挺漂亮挺好的。但国内嘛,就是这种环境。你在班上很受欢迎,‘他是不是喜欢我’——这种事我想一想都觉得太荒谬了。”易思违发不出声音。他说:“你一直很好。”老同学笑了,直率地开玩笑:“但你现在可别觊觎我。我结婚啦,这次回国也是带爱人来逛逛。”
他也顺着她的玩笑说:“知道了,真可惜。”他们交换了新的联系方式。社交账号里,老同学和一位外国女性双双穿着婚纱亲密合影,不论性别,不论年龄,不论种族,两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很符合固定的印象。易思违想,结婚终究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是,对他来说也是如此吗?回到聊天界面,周敬如发来的信息还滞留在屏幕上。周敬如说:“你知道莫乌莉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吗?”诸如此类的质问,他大概还能发很多。工作,看病。易思违按住自己的灵魂,让自己完全浸入到工作中。他下班出去,回家路上闻到烘焙店的香味。新出炉的面包总是非常香,光靠气味就能想象到柔软的味道。柔软似乎不能形容味道,但是,易思违没有留意到。他已经开始想莫乌莉吃时的表情了。易思违没发消息问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