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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重逢(剧情)(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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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野人了”“他叫……呃,我忘记他叫什么了”“你没吃他的东西吧?”“没有”徐周通常不愿说谎,可是他妈妈也不信这世上有野人,所以讲故事不算谎话。妈妈有时晚饭后会带他去散散步,拉着他的手,经过他最喜欢的两排大树,到幼儿园,再原路返回。幼儿园旁边并没有什么奇怪的野人-五月底的天气就好像将火炉翻了个底,将刚脱落的炙热的烟灰洒在大地上。徐舟身上的红痕遮不住了,野人给他买了盒创可贴,接下来就是看他妈妈信不信了。野人的大手握着小小的创可贴,细致地给他贴上,“嘶——”,力度还是没控制好。他尴尬地清了清喉咙,“你这段时间别打架了”。“嗯”,说得对,忍到秋天吧。“你……”他想到一半又不想问了。“他们总是问我,为什么我妈妈不来接我,为什么我没有爸爸”。

“可是,我妈妈也没有爸爸啊,这很奇怪吗?”再问就打你哦?野人说,“不奇怪”。他欲言又止,让徐舟觉得很烦躁,他想把创可贴撕开,来吧,打一架。“那你想要吗?爸爸……”徐舟五指张开,又握紧,空空的。徐舟不知道,太复杂的东西他不明白,他不明白野人愈发深黑的眼睛。徐舟没有回答,野人低着头看他,他才发现这个小孩似乎带着某种沉重,或者说寂寞,和他妈妈一样。夏天的空气是干的,干到冒烟。“妈妈”,徐舟做了个深呼吸,“我想问……”“问什么?”她低头,头发顺着垂下来,逆着暖灯,温柔的嘴角微微弯着。妈妈很漂亮,冷冷的单眼皮会让人很在意,但那就是个陷阱,那种眼神就像苍蓝的天里的灰色风筝,你望着望着觉得不突兀了,也就上当了。因为她很漂亮,所以他们都会问,你爸爸呢?“我爸爸呢?”徐舟很慌张,他在冒冷汗,他发现野人的病是传染病。“你没有爸爸”“妈妈也没有”“嗯,我也没有”还好,偶然谈起这些,她的脸上未有什么变化,这个家的一切都幸免于难。“你知道吗,每个人生下来的时候就是完全独立的,相遇都是短暂的,会分开是时间到了,不分开是时间还没到”“嗯”徐舟完全听不懂。妈妈抱着他,像从前无数个风雨飘零的夜晚只身为他挡住苍白的闪电和闷雷。“你想要爸爸吗?”“啊?”“就是,嗯……可以找一个喜欢我的……你姥姥一直在跟我说这个”“我有妈妈就够了”爸爸这个东西有没有都无所谓了-徐周有某种感觉,就是野人已经没救了,他感觉到他快疯了。只是一个稀松平常的下午,他们凑在一起东拉西扯地聊,偶尔溜到另一条街上胡吃海喝。他们刚才说了什么?是哪句话?“妈妈是公务员,这是因为妈妈的妈妈也是公务员”“她做饭不是很好吃,除了糖醋排骨”“妈妈说要找一个喜欢她的人做我爸爸了”“小源爸爸居然还会做小蛋糕!真的好好吃,以后不打他……了”“你扒拉我做什么!”“你说什么?”“我说小源爸爸……”“上一句!”“上一句?”他说什么了?徐舟忘了。“最近好开心呀”有蛋糕吃,有野人陪他玩。“不是这句!”“……”徐舟就站着看他发疯。野人蹲在那里,垂头丧气。徐舟戳了戳他的肩膀,他们俩几乎等高,他抬起头的时候,徐舟发现野人的眼睛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虽然徐舟不记得在那里见过。那是徐舟印象中第一次真正清晰地看到他的脸,他的脸有些瘦,颧骨微高,嘴唇格外的好看,不厚偏小,上唇微翘,他会习惯性地抿唇,像纪录片的画报,有种复古的颗粒感。但很违和,因为他看上去只是个少年。“你没事吧?”“徐舟”“嗯?”“你妈妈有和你说过你爸爸吗?”徐舟摇头,老师告诉他每个人生下来都有爸爸,只不过后来走散了,就没有了,但这有什么关系呢,爱你的人还有很多,并且他们打算为此穷尽一生。你没有资格任性和不懂事。“你也没有爸爸吗?”徐舟问。“有,但我没有妈妈”“哦”那你也很可怜。“妈妈对你好不好?”徐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很少有人会这样子问,因为她是你妈,她当然会对你好。要从哪里开始说?说他的感觉,说没有人问过他的话。“妈妈没事的时候就会看书,她能看上一天。有时她会给我讲故事,讲的是历史,她说是什么八卦……”他不懂历史或者八卦是什么,他是听故事的人。“她说我们家很穷,没钱给我买玩具,钱都用来点外卖了”“有次放假,她怕我闷着无聊,就带我到小区楼下逛,她说就当是遛狗了……妈妈真的不喜欢出门”“她从不要求我做什么,除了写字,她很喜欢字写得好看的人哦,但也很少逼我去学”“应该还算好吧?除了没有什么钱”,也就是平平淡淡的生活而已。野人安静地听着,傻呵呵地笑。“你妈说要给你找个爸了……”他站起来,脚有些麻。“是的哦”野人每天准时出现,然后准时离开,不会停留。徐舟终于想起那双熟悉的眼睛,他见过的,在镜子里,有鳞片的亮光。“妈妈,我看到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嗯?”“有一点点像吧”“是谁啊?”平静如水的声音。妈妈是不是不信呢?但是他分明感受到了某种气息,就像回到了从前姥姥来了之后的某个午后,外面亮,家里暗。“妈妈明天放学来接我,就可以看到他哦”“他是做什么的?”徐周说,不知道。“很像?”“很像哦”-为什么要见他呢?实际上她很想逃。“妈妈?”徐舟有些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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