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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易然以为刚才的一切是梦境,但手上沾满妈妈的血液,他才知道都是真实。」再次醒来已经是晚间十二点,睁眼先看到的是洁白的天花板与墙壁,吴易然瘫坐在医院急诊的绿色椅子上,旁边是来来去去的病患及医生。依然恍惚。吴宥然不知去哪了,吴易然以为刚才的一切是梦境,但手上沾满妈妈的血液,他才知道都是真实。他在急诊室昏厥,然后数小时后醒来。看着手掌乾裂的血液,凝结成块,吴易然忽然感到一阵噁心涌上心头,几乎要呕出胃酸。他痛苦的弯下身子,双手摀住嘴巴,嘴里传出阵阵酸味,却吐不出一点东西。他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抗焦虑的药物。头昏脑胀,吴易然眼前一片模糊,像是贫血的晕眩,但延续了几分鐘没有减缓的现象,他努力克制又要引起的耳鸣。「哥,你醒了。」身后传来吴宥然沙哑的声音。「妈呢?」吴易然猛地站起,却反而一个踉蹌。「你小心一点……」他扶着不稳的吴易然。「妈送去太平间了……」此时的吴宥然满脸憔悴,眼角满佈明显的泪痕,眼睛红肿如核桃,看来也是大哭过一番。吴易然听闻就要往电梯走去,却被吴宥然一把拉住。「哥……等等。」「怎么了?」「真的是爸做的吗?」吴宥然疑问的说,其实也可能是外人闯入造成的,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又是爸爸酒后衝动造成。「是……你看这个。」吴易然从口袋拿出浸染一片血液的手机。吴宥然马上认出那是妈妈的手机。他找到手机录影,点开档案,映入眼帘的是混乱的视角,手机却传来清晰的爸爸与妈妈的争吵声,视角一开始只拍到男人的脚,几次晃动后总算捕捉到脸部。那是满眼戾气的爸爸愤怒拿起菜刀的模样,下一瞬鲜血四溅,画面倒地自动切断。后来就是悲剧的发生。吴宥然看着又默默留下泪水,右手紧握手机,切掉血腥的录影画面。「先去看……妈吧……」两人站起身,往电梯走去,准备到地下一楼。地下一楼的空气异常的冰冷,回廊上冷冷清清的没有半个人,头上的电灯异常的闪烁,一股压迫感迎面而来。一个转弯后终于看到有人,穿着正式衬衫带领两人往太平间走去。到了摆放妈妈遗体的位置,吴宥然先向覆盖的白布行了个礼,吴易然看了也跟着稍微弯腰行礼,然后吴宥然掀起白布,妈妈面容完好的平躺,衣着完整的像是在沉睡,除了颈子上醒目的刀口。吴易然看着眼眶又溢出眼泪,脚一软差点跪下去。「妈,你好好走……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吴易然泣不成声。「请节哀……」衬衫男子一旁看了吐出一句安慰。「哥……那个影片,应该要拿去给警方……」吴宥然指了指手机。「可是爸……」随后又因为是爸爸所为而犹豫。「不管是谁,杀了人就是有罪。」吴易然擤了擤鼻涕后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吴宥然唯唯诺诺的说「先把妈这边处理好,然后去警方那边报案,看能不能先帮忙找到爸。」吴易然条理分明的将事情分配。「不赶快找到爸,怕他又做出什么事。」吴宥然也说。凌晨一点,他们先回家换下一身黏腻的衣服,然后稍微休息,隔天到警局报案。夜晚,其实两人都没怎么睡,吴易然一闭上眼,脑内就浮现出妈妈倒地不醒的画面,他无法好好入眠,生怕入了梦也是这般悲伤场景。隔天一早,先到医院办理一些手续,花费了两个多小时,然后到警局将证物拿给警方,并说明事实。「这是死者的手机吗?」警方问。「是的。」吴易然点头回答。他不太喜欢警方直接称呼「死者」,或许是因为目击了妈妈死亡的瞬间,在他心里有着很大的阴影。「那我这边先联络吴先生,你们在这里填一下资料。」约莫二十五岁的年轻苏姓警官起身到外头联络,随后进来一位女性警官。「我询问几个问题……」简女警官拿着笔不停纪录。
因为吴易然是发现者,警官详细的多问了几个问题,吴易然也如实回答,虽然过程回想到惨烈的场面,心头总是一阵痛楚,但他还是尽量配合警官。「联络到吴先生了!」苏警官探头朝吴易然他们说。「对方怎么说?」简警官问。「对方……情绪非常激动……」苏警官困扰的抓了抓头。「可以让我跟他说说话吗?」吴易然盯着苏警官手上的电话,想知道爸爸究竟在哪里。「嗯……好吧。」苏警官将电话递给吴易然,吴宥然则继续回答简警官的问题。「喂,爸。」吴易然才刚讲两个字,就听见电话那头高分贝的辱骂。「啊你是在供啥小,我哪有什么过失杀人!」声音刺耳到吴易然将电话稍微远离耳边。「爸,是我,易然。」吴易然首先表明身分,阻断了爸爸连珠炮的言语。「啊怎么是你,你现在在警局?」爸爸的语气突然慌张了起来。「我没事,你在哪里?」吴易然一步步追问。「喔……我勒找工作啦!」爸爸豪迈的国台语夹杂说话。「在喝酒吗?」「欸……嘿啦……。」爸爸突然心虚了起来。「爸,你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吗?」吴宥然在旁边听到吴易然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没有啊,我哪有做什么!」很明显的听出爸爸知道,却在掩盖自己犯下的罪行。「妈走了,你还说没做什么!」吴易然忍住即将升起的怒火。「啊你现在是要告我吗!蛤!你这个不孝子,竟然要把爸爸抓起来!」爸爸语无伦次的,却又想展示自己身为父亲的权威,以为吴易然听见他说不孝,就会不敢告发爸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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