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 / 3)
烨一开口,瞬间打断了母子抱头痛哭的场面。“皇上,嫔妾惶恐不知,胤禔在席间便不见了,嫔妾正找呢,就听梁公公说被带到养心殿思过……”惠嫔再抬起头时,一颗泪珠挂在腮边,一颗泪珠将落未落地含在眼中。她曾对镜练习过无数次,知道这样的神色会显得格外无辜和楚楚可怜,只消皇上看上一眼便会心软。她一边说着,一边抱着胤禔缓缓跪下,“嫔妾虽然不知胤禔做错了什么,但既然皇上要罚,那罚嫔妾吧,嫔妾教子不善,愿意代胤禔受罚……无论皇上怎样惩罚嫔妾都不要紧,只是胤禔年纪尚小,还希望皇上能顾念父子情分,多多垂怜……”胤禔从小到大闯祸不少,惠嫔对此深有经验:皇上要面子,要顺着脾气摸,待他气顺了,自然会高高抬起,轻轻放下。自己只要显得态度足够低,又瞬间低头认错,皇上便多半不会苛责什么了。玄烨见她这样,心中本想冲口而出的话一时也不忍心说出口了。“惠嫔,你先起来。”玄烨缓了缓语气,示意梁九功赐座。看惠嫔的表现,倒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再细想想,觉得惠嫔也确实无辜可怜。大阿哥向来调皮,自己也是知道的,只是一直觉得他年纪还小,迟些教育也无妨,不想今日竟然因调皮酿出大祸来,看来是不得不管教了。“若说全在你不管教之过,朕岂不是也有教子不善之过?”玄烨道,又对梁九功使了个眼神。梁九功会意,便将胤禔如何被赶去的太监们发现敲锣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嫔妾一个没注意,竟有这种事发生,幸好大公主无事……”惠嫔擦了擦眼角,起身坐在了梁九功搬来的秀墩上。“若这事真是胤禔所做,那皇上怎么罚都不为过……但若是误会……”她一边以退为进地分辨着,一边借着擦泪,偷眼打量着玄烨的神色。
玄烨听闻,便望了梁九功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惠嫔娘娘,奴才带人去时,便见大阿哥和司管锣鼓的小太监纠缠在一块,奴才便即刻将那几个小太监押起来分开审问,都说是大阿哥闯进去,敲了锣后便要跑,这些小太监们一开始不敢阻拦,见马场上骚乱起来,才知道创下大祸,这才七手八脚地拉住了大阿哥,生怕伤了大阿哥,挨了许多拳脚,也不敢松手,这才把人留住。”“胡说八道!皇上,想必是这些奴才们怕担上责任,才胡乱攀扯大阿哥,让他来顶缸的!”惠嫔气极,声音也不自觉地高了起来,“胤禔才多大啊,身量还是个孩子,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梁九功看了一眼皇上,又看了一眼惠嫔,面露尴尬:“惠嫔娘娘,那几个小太监被伤得不轻,其中一个耳朵都被咬出血了……总不能,是他为了诬陷,自己咬的吧……”听了这话,惠嫔才终于泄了气,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勉强维持着身子的平衡。玄烨见惠嫔终于不再反驳,叹了口气,“往日是朕管教不严,才酿出今日之事。从今日起,大阿哥禁足宫中三个月,抄写文章百遍。”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许代笔,每日叫师傅瞧着,抄完了送到朕宫里来,朕亲自过目。”惠嫔听见这样的处置,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还好,终究只是追究不守规矩之事,禁足三个月也不是坏事,正好收收他的性子,也免得他再在皇上面前晃,惹了皇上不痛快。她才要低头谢恩,却听到胤禔扯开嗓子哭了起来,她一个没防备,被震得肩膀都颤了两颤。“皇阿玛偏心!为了皇姐这样罚我!”胤禔本是个招猫逗狗闲不住的性子,一听禁足,又听到要抄三个月的书,登时坐不住了,立刻扯着嗓子表示抗议。惠嫔登时觉得眼皮乱跳,若是事情只是限于不守规矩,那还好说,但皇上最不喜的便是手足不睦,此时连皇上都没提大公主,自家儿子反而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情急之下,赶紧伸手试图捂住那张惹祸的嘴,又一叠声地对皇上赔罪。“你让他说,朕倒要听听他有什么不服。”玄烨见惠嫔又要替儿子隐瞒,便冷声道。惠嫔登时放了手,不敢再管。尽管胤禔的话颠三倒四,玄烨还是从含糊的只字片语中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脸也越听越黑。“那人不过是个寻常宗室女,竟然敢反抗我!皇姐居然也不帮我!”胤禔一边抽噎一边说着,完全弄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儿臣不过是想让那目中无人的家伙出个丑……”玄烨听着听着,不自觉中挪正了坐姿。原本以为是不服管教,如此看来,竟是对手足心生嫉恨之情,还把报复付诸实践了。他将脸埋在手中许久,直到胤禔不再抽噎,才沉声开口道:“梁九功,送惠嫔回宫,再送大阿哥去奉先殿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一听“奉先殿”三个字,惠嫔的脸刷地变的惨白无比:无论是禁足还是罚抄,都不过是寻常处罚;而去奉先殿跪祖宗思过,那便是大错了。如此惩罚,恐怕皇上是动了真气了。“皇、皇上?”惠嫔声音发颤。“说到底,大公主也没真伤到……胤禔可是陪伴您最久的儿子啊……”话音未落,就被玄烨的声音打断了。“若是你再为他求情,你们母子便一同去奉先殿跪着。”玄烨的声音已没有丝毫余地,“朕往日怜惜你才失一子,才将胤禔留在你膝下抚养,如此看来,兴许是朕错了。”惠嫔听出了玄烨的话中之意,只觉如如坠冰窟,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了养心殿,胤禔在身后哭着叫自己带他回宫的声音,她此时也完全听不见了。浑浑噩噩地被福念扶着上了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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