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 / 2)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李长青的女儿,他压根不会管她。抽完烟,他看了眼车上的时间,刚好十五分钟,他拨通对方的电话。成州平微眯着眼,注视着她双手紧握手机。“喂,锋哥。”对方说。成州平说:“我到了,车在马路边,你出来就能看到。”小松点点头:“好,我马上出来。”小松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她抓着手机,小跑出来。马路边停着一排精致的私家车,其中成州平那辆破面包车很好认。他为小松打开了门。小松做贼一样溜进车里,赶紧关上门。成州平一句话也没跟她说,直接开车去了他住的地方。小松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想不到她要说什么。她只好侧过头,看着窗户外面。上次来昆明是为了去机场坐飞机,当天还下雨了,她对这个城市的记忆是灰沉的,而明朗起来的春城非常繁华,街上车也多,人也多,商铺也多。小松虽然不了解这里,但她能简单辨认出来,成州平正在往远离市区的地方开。周围的高楼大厦逐渐消失,开始有矮房、工地出现。成州平把车开到了一条叫作“沙河路”的马路上,沿着小路七拐八拐,停到一个小区门口。小区看上去有一定的岁月,门口有几个阿姨提着菜,聚一起聊天,旁边是玩沙子的小孩。成州平把车开进去,停在单元楼下。“下车。”“哦,好。”成州平住三楼,不一会儿就到了。他这里一层楼差不多五六户人家,楼道里摆满杂务。成州平走到唯一干净的门口,拿出钥匙打开门。他先进们,小松的视线被他挡住。等成州平换完拖鞋,离开玄关,小松才看清这间屋子。这是一间开间,没有卧室、客厅、厨房之分。屋里没有沙发,只有一张铁架床,床单和被套、枕套是一套的,都是灰色格纹图案。被子整整齐齐叠放在床头,床右侧是一个老式的木质衣柜,左侧是床头柜,柜子上放着一个台灯。床边支着一张矮腿折叠桌,桌子旁边放着两个塑料板凳。小松想,那应该是他吃饭的地方。房间窗户很小,又是背阳,整个空间给人的成州平似乎完全将自己沉浸在了那支烟里。他抽烟的姿势不像其它这个年纪的人,而是想李长青、老周他们。烟雾后的面容,看不出任何的享受,只有浓重的疲惫。小松小的时候,常常观察李长青抽烟。李长青的脸总是被白色烟气笼罩,像现在的成州平这样。她那时觉得,那些烟雾好像一个笼子,她的父亲被关在那个白色笼子里,后来见老周抽烟,她也有这种感觉。现在看成州平抽烟,也是这种感觉。小松走到他对面,因为凳子的阻挡,她站的离成州平很近,她的脚尖,几乎和成州平的脚尖抵在一起。她视线顺着成州平黑色拖鞋往上,他的牛仔裤脚有些磨损。总之,她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和成州平对视。她才察觉自己又冲动了,这一次,她的冲动将自己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小松想,自己选的路,头破血流也得走完。她抬起头,虔诚的眼睛看着成州平。“成州平。”
成州平和她同时开口,“什么时候还钱。”成州平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笑,但小松却辨认出了这是一句调侃,或说玩笑。她认真地说:“那五千块钱,谢谢你。我回学校了就还给你。”那就意味着他们的联系得持续到那个时候。成州平说:“钱是从老周那儿借的。我不急着还他,你也不用急着还我。”小松脑子转都没转,直接说:“那我直接还给周叔就行了,省的转来转去麻烦。”成州平对她的容忍程度已经和两年前不一样了,他夹着烟的那只手掌抵在床边,“李犹松,你他妈想害死我是不是?”小松意识到,他还在那个任务中。三年了,他还在干这个。“我是不是打扰你了我还是别打扰你了。”她毫无诚意地说,人还真的转身走了。“回来。”成州平声音有些哑。小松脚尖转了一下,转过身,歪着脑袋看向成州平。虽然屋里采光不好,但通过那扇小小窗户照进来的天光,还是都打在了她的脸上。小松的脸在这一刻很清晰,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但她的黑眼圈很重,脸色也不是很好。成州平说:“你不是要睡觉么。”小松点头说:“嗯,我想找个地方睡觉。”成州平站起来,顺手在床头柜的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你睡这儿吧。”小松走到床边坐下,他们两个人的位置瞬间就调了过来。她仰头看着成州平:“成州平,我能”小松停顿了一秒,因为她已经预判到了,自己直接提出要求,成州平一定不会答应。所以她转变了一下思路,先问道:“我能得寸进尺吗?”她做的每一件事,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得寸进尺。成州平吐了口烟圈,腿靠着桌沿站着,“不能。”小松又说:“那晚一点你能送我回医院吗?我还要上夜班。”成州平整整五秒都没有说话,他在抽烟的同时打量着她。他的目光很直接,没有任何避讳。小松被他看得有些脸热,可她没有躲避他的视线,而是更加挺直她的腰,迎上他的目光。两双眼睛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遑承让。成州平这两年又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他的样貌比两年前更要成熟,这种成熟体现在他唇角加深的细纹上,也体现在他更加坚毅的面部棱角上。不是说笑的人脸上皱纹才深么,他又不笑,纹路依然很深。其它的,都没有变。小松说:“能不能嘛,不能的话我自己叫车回去。”成州平说:“你睡醒了再说。”“那你呢?”小松问。成州平没有打算回她,他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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