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 / 2)
终于,她问出了那个蓄谋了整晚的问题:“你呢?你睡哪?”当小松问完成州平,他睡哪里的时候,成州平就知道了她的意思。他的视线从她裙子下白皙的脚上移开,说道:“我去别的地方。”“你要和那些人待在一起么?”小松问。成州平知道,她说的那些人,指的是闫立军、小五、黄河那些人。她没等成州平回答,先开口说:“你不要总和他们在一起。”和那些人在一起三个月、五个月还行。可如果是三年五载呢?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改变。听到她老成的语气,成州平抬起手,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发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放心,我不会学坏的。”小松担心地不是这个,而是他的心理状态。当她以“刘锋”的身份认识他以后,再也没见过成州平笑。他的正常情绪,随着“成州平”这个名字,一起被隐藏了。她很清楚,人可以歇斯底里的大哭大喊,只要情绪有出口,做什么都没关系。最害怕的是压抑。她感觉成州平把自己关在一个没有光的房间里,他自己封锁了所有的门窗。小松一口吃完剩下的雪糕,等待雪糕在嘴里融化的瞬间,她一直紧紧拉着成州平的手,不让他离开。“晚上我们一起睡。”小松说,“我认真的。”成州平把她脸上的湿发丝拨开,“你想要害死我么。”如果她因为他出什么事,他这辈子就完了,到时候真不如去投靠那些坏人。小松非常聪明地理解了他的意思,她一针见血指出问题:“你本来就没想好好过日子,不要赖我头上。”“过日子”这三个词,离他们都太远。小松还在象牙塔里,她的规划是读研、读博,这也意味着她还要在这个象牙塔里呆很久。而“过日子”这个词,和成州平更是没什么关系。成州平抬起她的脸。他家里没有吹风机,她洗完澡后,头发、眉毛,都是湿漉漉的,因为潮湿,显得更漆黑。他说:“你别把我想太好了。”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说这句话。小松被他摸着脸颊,脖子都烧红了。她咽了咽口水,脖子上的筋跟着跳动,成州平能够感受到手下的颤动。小松拉了拉他衣服下摆,“不管发生什么,我自己承担后果。”成州平听郁闷了,“我怎么觉得你一副很期待的样子?”小松问他:“你听过一句话,叫便宜不占王八蛋么?”谁王八蛋,谁又是便宜。成州平突然一把将她按倒在床上,风扇还在呼呼地转动,他的手掌透过裙子的纱,贴住她的骨肉均匀的大腿,“你别用激将法。”小松弓起腿,朝他硬邦邦的下腹踹了一下,“你也别吓唬我。”成州平认了,他本来只想吓吓她,结果李犹松这家伙,软硬不吃。这不是一个好的讯号。说实话,他也有需求。这辈子这么长,不可能一个人过。按照他的需求,要么找同类,要么找好拿捏的。李犹松既不是同类,更不好拿捏。就算不是在执行任务期间,也不该是她。她太有主见,又太狡猾,他们相处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一个礼拜,他就拿她一点办法没有。成州平从她身上翻到旁边仰面躺着,“你是不是图我抚恤金呢。”小松问:“能有我爸的多么?”“那可能没有。他工作年限多,职级比我高,立的功也比我多。”小松冷笑:“那就不图了。”她也翻滚了一下,变成趴着的姿势,双手压在成州平胸口。“成州平,你害怕吗?”成州平宽厚的手掌搭在她背上,“不害怕。”小松能看出来,他没有在强装着,而是真的不害怕。就算他暂时把“成州平”这个人给藏起来了,可他坚定的眼神依然能够说明一切。
小松的手在他身侧撑起,看到他胸前的凸起,低头轻咬了一下,“成州平,我喜欢你。”成州平的手扣住小松的后脑勺,把她按到自己怀里,“睡觉。”小松嗅到他衣服上复杂的味道,汗味、火锅味、烟草味,如果说这些味道加起来有什么,只能说过于真实了。她说:“你要不要去洗澡?”成州平说:“你不觉得很好闻么。”小松不是那种夸张到喜欢一个人能容忍一切的,她推开他:“我对你的感情还没那么深。”成州平按住她推自己的手,低头狠狠吻她的嘴唇。她刚吃完雪糕,整个人吃起来有一股淡淡的芒果味。成州平把她口腔里的芒果味一扫而空。小松感受着自己身上伏动的重量,彼此的胸膛摩擦,他的坚实衬得她更加柔软。成州平今天晚上第三次说出这句话:“李犹松,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小松擦了下潮湿的嘴唇,“我也就比你好那么一点点。”小松挣了一下被成州平按着的手,“你再不去洗的话,要不然咱们一起洗吧。”“你跟哪儿学的这些。”成州平松开她,打开衣柜门,拿出一条黑色的短袖。小松看着他的背一张一合,说,“就只准你们男的流氓吗?”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只不过长久以来的社会规范把女人放在一个被支配的地位,不论是财富还是更加露骨的欲望,女性只有等待被分配的权利。这种社会规范其实很早就被打破了,只是所有人都在装睡。小松不想自欺欺人。她喜欢成州平,这种喜欢,和学生时代对某个人的白衬衣、打球的背影、翻书动作的迷恋截然不同。学生时代的喜欢,大多是一种无声的奉献,它的本质,是一场自我献祭。她本来就比同龄人成熟的更早,内心更为复杂,她的自我献祭,大概在小学某个时刻就结束了。而今她需要的,渴望的,是不需要任何修辞去掩饰的快乐。她不希望通过讨好、掩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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