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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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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松转过头,躲避他的触碰。她知道,蒋含光是为了照顾她而没有坐头等舱的。这种照顾,让她疲惫。蒋含光不以为意,他对小松说:“我去买咖啡,你喝什么?”小松摇头说:“我喝水。”如果不是蒋含光认识她多年,知道她外表之下的尖锐,恐怕也要误以为她是个不通人情世故,容易害羞的小姑娘了。他说:“旁边的人走了,你可以躺下来休息。”小松说:“你快去吧。”蒋含光离开后,她仍保持着之前的坐姿坐在椅子上。候机的人们都在低头看手机,或刷视频,或和人聊天。小松手里握着手机,她的手机在今夜格外安静。窗外的停机坪上,一架航班落地,飞机照明灯发出的光束穿破夜晚。小松被那阵灯光吸引注意,她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那架飞机落地。窗户上,倒映出一个女人拿着手机走来走去的身影,小松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糊涂到把手机放到座椅上了。她立马走回座位,果然,黑色的手机孤零零地待在椅子上。小松拿起手机,她发现有一通未接来电,是个陌生号码,点开一看,电话归属地是广西。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八成是诈骗电话。毕业生是诈骗团伙的重点目标人群,光这个月,小松已经收到三通诈骗电话了。每次收到来自五湖四海的陌生电话,她都会接听,有时候,明知道可能又是一通诈骗电话,她还是会接听。她怕错过成州平的电话。此刻,竟然主动回拨了这个陌生号码。和平时的通话不同的是,这通电话,在拨出后的 (一更)夜里,造纸厂停车场被荒地包围,空旷的地上风声呼呼,货车车门一关,什么都听不见。成州平坐在驾驶舱上,他看着手中的烟一点点熄灭。电话那一头,小松又轻轻说:“喂,电话诈骗能不能有点诚意?”他不由地笑了,同时,他的脑海中在想象着此刻她的表情。他们有段日子没见了,他想起她,眼前浮现的,依旧是那双灵动又倔强的眼睛。“你要出发了么?”小松原定出发的那天,老周给她发了微信,小松告诉老周推迟了出发日期,于是老周把这个日期转告给了成州平。同时,他催成州平,赶紧断了。成州平本来想,就这样算了吧。可在她出发的前一刻,他还是没能忍住。“嗯,还有半个小时登机。”小松说道。她没有和成州平计较为什么现在才打这通电话,此刻她心里想的是,果然,他会忍不住的。她嘴角微微勾起,像一个胜利者,在无人问津的终点,耀武扬威。成州平很想开口问候她一句,只是,他无从切入。他没有机会参与她的生活,所以找不到一个能够让这通电话继续下去的话题。尽管在飞速流逝的时间里,他们相处的时间有限。他们无法进入彼此的生活里,更做不到情人间亲密无间的陪伴。她不知道成州平深处何地,成州平也不知道她何时归来。可是他们甚至比对方自己更加了解彼此。小松知道成州平想听什么。她清了下嗓,对着电话,温柔地说了一声:“成州平。”听到这三个字,成州平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吸了口冷气,正欲开口,却听到电话那一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怎么跑这里了?猜一猜,哪杯是热水?”蒋含光双手各拿一只纸杯,走到小松面前让她猜测。夜晚安静,成州平清晰地听到了对方的声音。他对人的特征非常敏感,意识到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后,他回忆了一番,然后和去年年底在病房来找小松的那个男人对上了号。小松随便地从蒋含光手里接过纸杯,说了声:“谢谢。”“你跟我这么客气啊。”成州平的声音和蒋含光一起传来。

他说:“你去忙吧,我挂电话了。”小松握着电话的手一顿,她脸上那抹淡然的笑意荡然无存,对着电话质问:“你在退缩么?”小松一向保持着稳定的情绪,她忽然语气严肃,蒋含光都有些吓到。他无辜地举起手,冲她用唇语说:“注意时间。”然后他把手机屏幕在她面前一晃,提醒她登机时间。成州平听到小松的呼吸变得沉重,他一时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看吧,他就知道,她比他更要了解自己。这大半年他没有给她打过一通电话,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清楚,他们的路会越走越远。他没有勇气放开她,也没有勇气挽留她。小松喝了口水,调整了呼吸,她静静说:“成州平,我会努力按时毕业回国的,你有想对我说的话么?”成州平重新点上烟,他吸了口烟。也许是香烟给了他力量,又也许,是她格外用力的那一声“成州平”。他的语气恢复他们刚认识那时的果断冷静,“等你回国的时候,我接你回家。”小松在很小的年纪,就失去了“家”。而这些年,她固执地认为,李长青牺牲和自己有关,为了惩罚自己,她惩罚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家。可是成州平,他如此懂她的缺失。她深深呼吸,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小松对着电话,用柔软的语气说:“成州平,说话要算话啊。”成州平说:“嗯,你回国的时候,发短信给我以前的手机号。”登机口已经在排队了,广播的通知声,似乎在催促他们快点结束通话。在这有些慌张的瞬间,“我爱你”这三个字,毫无预兆地跳到了小松的嗓子眼。在小松的家庭,从没有人说过这三个字。她也不是偶像剧的受众群体,在她的记忆里,好像从没听到过这三个字。人通过后天习得语言、行为、技能,但说“我爱你”,它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只是她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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