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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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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傅辉还没有染毒,仍然是个正直英勇的警察,他单枪匹马闯毒窝,救出了川子。在那以后,川子就把傅辉当成了心目中的英雄。可是没多久,傅辉就找到了他,说要带他做大生意,挣大钱。川子明白了,傅辉不当警察了。傅辉第一次染毒,是为了救川子,后来也没能抵住毒瘾,反反复复吸,他的工资不够买毒品了,就开始想其它门路。川子需要钱,而那时候的傅辉,也是走投无路需要人帮助,川子为了报答傅辉,就在他身边帮他贩毒,一干就是十几年。十几年,川子的女朋友去世了,但用钱的地方还是很多,女朋友的家人要生活,他的家人也要生活川子挣的钱,都给了他们。听完这个故事,成州平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该同情川子的遭遇么?他当然会同情,他的心又不是铁打的。只是,谁来同情他呢。谁又去同情为了缉毒家破人亡的李长青,刘文昌。他们在边境的医院呆了一个礼拜,一礼拜后,川子出院,他们回到造纸厂的时候,傅辉已经收到伟伦打过来的款了。川子直接被傅辉叫了过去,夜里,成州平待在宿舍,室友都在。之前徐坤被他打了,现在人还在医院里。他的床铺搬来一个朝鲜人,那个人瘦瘦的,双眼浑浊。成州平晚上从水房打完开水回来,他拎着热水瓶推开房门,一股焦油味扑鼻而来,房里乌烟瘴气,成州平对那股味道,有了生理反应。对方在宿舍吸毒。他大脑抑制不住渴望,它比□□更加强烈,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热水瓶哐当一下摔在地上,成州平砸门而出,他发狂地跑入夜色当中,迎面的风要撕裂他一样。他的意识已经不受控制,成州平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最后他的腿使不出半点力气,他倒在一片泥潭里,浑身不住打着地寒战。无人问津。等这阵毒瘾过去后,成州平已经浑身虚脱了,他睁开眼,视线还没完全清晰,今天的夜色本来很好,可成州平能看到的,只有一片荒芜的泥泞。他不想这样。他好不容易,付出了比别人多那么多倍的努力,才成为了一名缉毒警察。他就算死,也要光荣赴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为荒地里的野狗。成州平慢慢坐起来,月光那么亮,照在他手腕上。他右手上的九眼不灭金刚绳,在月色下格外亮堂,仿佛真的是九只明亮的眼睛在注视他。是他毁了这一切。要他不是他激进地参与这次交易,也不过多等几年,总有一天,他会安全结束这个任务,和小松一起好好过日子的。现在,一切都完了。成州平缓缓解下那只绳子。因为手部无力,解了很久。他从口袋拿出打火机,点亮幽蓝色的火焰,火苗沿着绳结的地方烧起,直到那条绳子变为烧成黑色粉末,在风中飞散而去。他无声地说了声“对不起”。无人听见他,无人回应他。成州平回到宿舍,洗了个冷水澡。冰冷的洗澡水让他清醒,他思考着,现在有谁是能帮助他的。他不能告诉自己的同事。他们会让他中断任务,现在退出了,他前功尽弃,不止这半年,前七年的努力,都白费了。他已经毁了自己,毁了他和小松的未来,不能再毁了这次任务。思来想去,只有一个人是可以帮助他的——川子。成州平第一早就去办公室找了川子,告诉了他自己昨夜犯毒瘾了。川子二话不说,拉着他去了戒毒所。成州平去过他工作的那个城市的戒毒所,现在的戒毒所已经很人性化,有cao场、医院、健身房,明亮宽阔。眼前这个地方,荒凉破败。川子和戒毒警察交涉过后,拿着一堆单子找到坐在废弃篮球架下的成州平。“我都打点好了,你就当这是疗养院,待个俩月就完事儿了。”成州平站起来,他对川子说:“川哥,谢谢你。”这是成州平对川子说的唯一一句真话。川子说:“都是过命的兄弟了,说这些干什么。”成州平垂头丧气地说:“我后半辈子完了,碰了这个,我家人,对象都不要我了。”这一刻,他也分不清自己这句话,究竟是假的,还是真的。川子想起第一天见刘锋的时候,话不多,但有一股别人没有的精气神,眼神干净,现在他背也驼了,眼睛也浑浊了,整个人,萎靡不振。川子粗短的胳膊勾住成州平脖子,“川哥在,怕啥?刘锋,你放心,等你干干净净出来,哥带你挣大钱。”成州平只沾过两次毒,在戒毒所里只是初级水平,而他戒毒的意志也确实比其他人更坚定一点,他戒毒花了两个月,但成州平在里面待了快四个月才出来。

傅辉也好,川子也好,都是跟瘾君子打过多年交道的人。甚至傅辉自己就是个瘾君子,他们一定清楚,一个普通人戒毒的时间是多久。只是成州平没想到,在他出戒毒所这天,变天了。他被放出来,第一件事是拿手机。他失联四个月,警队肯定会找他。看守托管室的是一个老大爷,成州平把出院单交给他,老大爷转头去身后的铁柜里拿来成州平的物品。成州平的手机关了四个月机,已经没电了。他在托管室充了会儿电,等手机亮起,输了密码,打开手机一看——孙阳、高远飞、老周、刘文昌这四个人的电话排列组合,给他打了近一百条未接来电。成州平拔了充电线,带着手机来到戒毒大楼背后的篮球架前,他靠在那里,地上的荒草没过他的小腿。成州平一条一条地检查着那些红色的未接来电,他试图从中找到什么。可他没找到自己寻找的号码。他想了想,还是先打电话给了老周。成州平已经预想到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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