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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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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宽慰几次,作用甚微,再则自己亦有些烦闷,便也不再过问,由他去了。姚蓁伸手,整了整滑下椅子边缘的碧色裙裾,轻声问:“何日启程?”姚蔑道:“宋濯哥哥说,明早。”听见这个名字,姚蓁微微一滞,忆起自从他吻过她后,两人再未见过面。她亦刻意去回避想起这个名字。骤然被姚蔑提起,她竟有些不知所措,抿抿唇,须臾轻声应:“好。”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时,姚蓁便被宫婢唤醒梳妆。因为需要赶路,姚蓁发髻上便没戴什么首饰,素着一张莹白小脸,身着一身素净的碧裳,婢子成一列随在她身后,走入先前定好的集-合点。晨光熹微,姚蓁困顿不已,强撑着精神。她迷迷蒙蒙地抬眼,一眼便望见坐在马上,气度不凡的宋濯。两人目光相汇,粘连一阵,各自平静地挪开视线。队伍中女子不多,男子多着深色衣裳,姚蓁一行人走来时,娉婷袅娜,沉闷的队列中瞬间点缀了几抹亮色,女郎们鲜少露面,一出现,各式目光纷纷打量而来。这是他们尊贵无匹的长公主,以往鲜少露面,只闻她颜色清丽,宛如谪仙。今日一见,女郎着一身碧色裙裾,面容清丽,晨间的清风鼓其衣袖,衣袂翻卷,飘飘若仙,打眼望去,哪里是谪仙,分明就是那九重天上的真仙子,纤弱矜贵,袅袅如烟。如此以来,之前那些跃跃欲试、想要怪罪公主无法寻得棉衣给他们的随行者,皆不大好意思滋事。宋濯扯着缰绳,低声说了几句,人群才继续各做各的事去了。姚蓁没有看他,如往常做过的许多次那般,目光下意识地悄悄查看四周,恰好与不远处的秦颂对上。往先这个时候,姚蓁会将眼神停在他身上,等待他将视线挪开。可今日,秦颂温和一笑,朝她走来。他温润俊秀的脸,渐渐在放大在她眼前,姚蓁一时有些怔忪。她垂着眼眸,眼睫轻颤两下,明白秦颂,察觉到她那日话中的端倪,到底还是将她的心意窥探到一二。只是不知为何,她分明应当雀跃高兴的,此时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她思忖片刻,想,许是未曾睡足,脑中有些混沌。她抿抿唇。秦颂作揖行礼,温声道:“公主。”姚蓁轻轻颔首,回之一礼。两人所立的位置乃是风口,晨间寒风料峭的紧,不大适宜谈话,姚蓁拢了拢衣袍,移步至避风的廊庑后。她轻声问:“秦公子寻我,有什么事情吗?”秦颂掀起眼帘,与她对视,眼睫忽然慌乱地眨了眨,垂下去。他温声道:“并无要事。只是晨间风大,怕公主受寒。”姚蓁笑了笑,未应声。从寒风中甫一步入温暖,困意便汹涌的袭来。姚蓁眼睫恹恹地垂下去,强支着精神又同他说了两句话,倚着廊柱,神识渐渐模糊。她眼眸阖上,不知过了多久,听见秦颂的声音,像是隔着朦朦胧胧的水波:“公主,公主?”她睁开眼眸,眼前重影叠嶂,看向声音来源处,隐约察觉自己仍在方才的廊庑旁,应是没过多久。方才她倚着廊柱,短暂地打盹,身形微晃。秦颂并不知道她怎地了,谈话之前,又将宫婢侍女尽数屏去,因而眼瞧着姚蓁将要晃倒,情急之下,秦颂疾步上前,揽住她的后背,将她扶稳。因而姚蓁一睁眼,半个身子都在他怀中。她下意识地以为搂住自己的人是宋濯,才要将他斥退,忽然嗅到,气味不对。这人身上并无宋濯身上的冷香味。抬起眼眸,定睛看去,原来是秦颂,正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她怔了怔,迅速回神,从秦颂怀中脱离出来,后撤几步。秦颂连声致歉,言明自己是情急之下才不得已冒犯。姚蓁听完,轻轻摇头,并无要追究之意。可她的眉尖却轻蹙起来。她意识到,方才被他揽在怀中,心中却并未感觉到欢喜。姚蓁抿抿唇。依旧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思忖片刻,最终,她归结于,今日太过困顿。她搜刮了一阵,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出了这样一个岔子,姚蓁又有些困,便没了同他交谈的心思,就此暂且分开。

姚蓁绕过几道廊庑,回到集-合之地,眼前所见霎时开阔。她目光逡巡一阵,寻到自己的马车,慢悠悠踱步过去。她实在是困了,掩唇打哈欠,双眼轻阖,眼尾沁出细碎的泪来。待她再睁开眼时,目光恰好与十几步开外的宋濯对上。宋濯正与人谈着话,目光从她脸上滑过,平静无比。可姚蓁敏锐地察觉到,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比往先更冷沉了一些。她抿抿唇,走入马车。队伍行过信城,继续向西,浩浩荡荡的前行。此前在信王府耽误了小半月的行程,因而此次赶路,较之前快了许多。随行的人也多了许多,似乎是因为他们遇了袭,皇帝便特地拨出两千名羽林军,快马加鞭,赶上他们。姚蓁卧在马车中,补了两个时辰的觉,待她悠悠转醒后,他们已在信城往西一百多里开外。先前遇袭,姚蓁的马车掉落急流中,如今她乘坐的这一驾,乃是后来购置的,又寻巧匠稍作改造,规格与她原先那辆并无二致。姚蓁抿抿唇。她不用想,便知这马车出自谁的手笔,一时没由来地心烦意乱。信阳往西,土地渐渐贫瘠,人烟较稀。莫说是客栈,便是驿站,日落之前,他们亦寻不到。好在,随行多军人,就地扎营,不在话下,半个时辰余,暮光散落、星河迭起时,空旷的平原上,支起一顶一顶的帐子。帐子还未支好时,姚蓁坐于马车中,听见有人议论云云,说要去山林中打猎。待她入了帐子后,因为女眷营帐与主帐距离较远,便不知晓猎没猎到。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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