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 / 2)
看着垂泪的她,他的心尖泛出一些奇怪的情绪来,仿佛有小刺轻轻扎在心头,又像是一张细密的小网,将他的心房牢牢束紧。他面色渐渐变冷,心中奇异的感觉令他不适地抚上胸口,却在望见姚蓁落泪时,细微的情绪掀起更大的涟漪。——又来了,这种奇怪的情绪。分明这样细微,却比他背后落下的六十六道鞭痕所产生的痛感,要更能牵动他波澜不惊的心。姚蓁的泪珠仍旧一颗颗的滚落着,有一颗砸在他抚在胸口的那只手上,滚烫得几乎直击胸膛。睫羽飞速地颤动几下,他单手按着胸口,猛然起身,背后伤口被扯动,带起丝缕痛感,而他恍若不觉,盯着她看一阵,轻轻将她拥入怀,紧抿着的薄唇,微微翕动:“不用去请医师,也不用避子汤。”姚蓁的脸颊被迫贴在他的胸口之上,眼睫扑簌,闻言,抽泣声愈发大。他脸上阴郁交替,手指拂过她细滑的发丝,低声道:“我服过了。”姚蓁又抽噎两声,而后反应过来他话语内容,哭声一顿,心尖微跳,泪眼朦胧地看他,满是水色的眼眸中,泛开几道疑惑。宋濯薄唇抿的更紧:“你来时,我面前的茶盏中,装的正是避子茶。”姚蓁循着他的话语回忆一阵,隐约忆起他的确饮了茶。只是她没想到,竟是这种茶。她微微睁大双眼,眼底有几分惊讶,又有几分怀疑。宋濯沉默一阵,低声道:“若是还不放心,大可再传医师来。”姚蓁迟疑一阵,环在他腰间的双手,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料,缓缓摇头。宋濯却忽然从喉间溢出一声低哼,像是在忍痛。姚蓁吓了一跳,惶惶松开他,偏着头要去看他腰后,却被他攥住手腕举起小臂。面上残留的泪珠被他修长的手指拂拭,她身子一轻,手背触碰到冰冷床柱,被他半抱着拥在怀中。帐幔摇曳,日光在眼前破散成一圈圈光晕。她被他抵在床柱上亲吻。房屋外隐约有各种声响传来,风拂过浓密树叶的婆娑声,侍从们低低的交谈与脚步声,初夏雨后间歇的蛙鸣声,是喧嚣的动静。而她溺于他眉眼间的方寸霜雪中,耳中所闻,尽是紊乱的鼻息、交响的心跳。她清亮的眼眸中映着他绝伦俊逸的面庞。他的眼中仅有她一人。衣摆摩挲着衣摆,交缠着混乱。姚蓁被他吻的几乎要窒息,渐渐受不住,柔软的身躯,顺着床柱一点点下滑,他眼眸轻眨一下,长睫拂过她的鼻梁,低|喘一声,却将她捞起来,摁在床柱上,吻的更紧,与她共同沉溺。屋外的谈话声,忽然变了腔调,姚蓁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喘|息着制止他:“不行,有人来了……你且松开我。”宋濯依言松开她的唇,高挺鼻尖同她鼻尖贴着,摁在她身上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力道。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逐渐清晰地缭绕在鼻尖上。姚蓁眉心一跳。急促而混乱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在行走到能瞧见屋中情形时,猛然停顿。宋濯直起肩背,宽阔而挺拔的肩,将眼中泛着懵懂水光的姚蓁完完全全地护在怀中。眼前的帐幔忽然搅动着巨颤,姚蓁听见一声暴喝,旋即一道凌厉的破风声传来,隐约一道长鞭的残影将飘拂的帐幔扬起,极有分量的一鞭,沉闷地落在宋濯身上。沉怒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逆子,你究竟轻薄的是哪家女子!”宋濯捱下那一鞭,面沉如水,波澜不惊。纱幔被气流搅动地轻晃,光晕洒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他始终垂眸看着姚蓁,仿佛旁的人、旁的事皆是无关紧要。在来人再次有所举动前,他浓长睫羽颤动几下,薄唇贴上姚蓁的唇,鼻息纠缠之际,他抬眼看姚蓁睁大的双眸,用气声道:“痛。”“——要蓁蓁亲吻才可解痛。” 字条帐幔垂曳, 日光明灭,他拥着她,长睫洒落金粉, 玄衣上晕开一片湿热。他分明不是在说一些旖旎的情话,只是在赤诚地表达自己的需求——他想向她索吻, 姚蓁心房却噗通噗通急跳,怔了一瞬,才忆起他背后的鞭伤, 循着热气抚摸到他后背,触摸满手温热粘稠的液体。她收回手,白皙的指尖上沾满血迹,顺着指缝蔓延, 血量之多,似乎不止是方才那一鞭所能造成的伤。宋濯垂眸, 亦是看见了她手上的血迹,眉宇间却一片冷淡, 仿佛这些血迹同他没甚么关系。他淡然平静的视线从她手指上划过, 望进她水波摇晃的眼底,顿了顿, 抬起手, 用手拂拭着她手上的血迹。分明的一向喜洁的人,此时却将血视若无睹地为她擦拭手上血液。若是说心中无所触动,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姚蓁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好一阵才缩回手指,用口型道:“我自己来。”宋濯薄唇紧抿, 看她掏出帕子, 擦净手上血迹, 而后稍稍跪坐起身,唇贴近他耳侧,双手捧着他面颊,用气声问他:“你受伤了,怎么这样多的血?……”清甜香气萦绕在鼻尖,冲淡了那阵血腥气。
宋濯轻轻摇头,斜目睨一眼身后的宋韫,低声道:“没什么大事。”宋韫手中执着一根手指粗细的鞭子,长鞭蜿蜒着搭在身前,层叠垂落的帐幔,遮住了他的视线,隐约可见他的儿子将人抵在床柱上、两人亲密相贴之态,他吹胡子瞪眼,气得浑身发抖,狠声道:“……逆子,滚过来!”宋濯偏头,细密啄吻几下姚蓁的指尖,对他的话置若罔闻,顿了顿,唇间吐出一个数字:“六十七。”“什么?”“宋氏族训,篇四缔婚,未婚而行敦伦之事,鞭笞五十。”他缓声默诵,“……我前去领罚,是为共枕之人,并非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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