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 / 2)
砚台上搁着的朱笔,颤巍巍地滚落,掉落在桌面上,“啪嗒”一声脆响。姚蓁又怕又痛,眼底蓄泪,不知如何回应他,只隐约窥觉到,即使他竭力克制、依旧使她生畏的那种极致的掌控欲。她难以自抑地颤抖起来。宋濯很快意识到他手中的力道有些重,五指稍稍松懈一些,不过仍紧紧地扣着她,不给她哪怕是半分逃脱的机会。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凝滞至冰点。半晌,宋濯抬着她的坐塌,将她转向着面对他。她低垂着头,不同他对视,实则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亦不知该如何理清心中的一团乱麻。宋濯冷脸睨她一阵,拢着绣着银纹的衣袍,屈膝蹲在她面前,仰头看她。姚蓁察觉到他的视线,但她不看他,水涔涔的眼眸望向一侧,眼尾浸湿,眼睫不住地颤,像是害怕极了。——可他分明没有说什么重话。他大致知晓,姚蓁应当是知道他将骊兰玦调离京城一事,微抿薄唇。任命骊兰玦南下,他的确存有几分私心——他难以忍受姚蓁同他的亲近。可如今朝中可信的臣子不多,同姚蓁有血缘的骊氏因而格外的合适,将他调任,实属合理。即使是蹲姿,宋濯依旧是优雅无比的,墨发乖顺地垂在肩背上。他仰头看她,望向她的眼神中,清湛、带着一点不解,宛如一潭冰封的湖泊,漂亮而毫无情绪波澜,空洞不已。他的双手搭在姚蓁曲起的膝盖上,原本想放软语气,同她交谈。怎知姚蓁立即浑身一颤,避让开他的手,仿佛他是什么极其可怖的物什一般。这一幕似曾相识,宋濯眼中乍现寒意,手中一用力,便强势地将她的膝盖攥在手心,将她的衣料攥得满是皱褶。她如此惧他、躲他,却如此在意旁的男人,只是几日不见,便要让暗卫传信给那骊兰玦。如此一对比,实在令他妒火中烧——这种因姚蓁牵连起的情绪,烧红了他的眼尾,吞并了他的理性。他沉沉盯她一阵,几乎从齿间挤出一句话来:“姚蓁,你可知我想将你……”他说出这话时的语调过于阴森,姚蓁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双耳,不欲继续听他说。她越是这般,宋濯眼尾晕开的绯红越是浓郁,连带着他手背上浮现的青筋都更加清晰。他直起腰身,抬手将她的手拨到一旁,倾身伏在她耳畔,低低地缓声道:“我原本想着,如若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即使是曲意迎合,亦并非不可。你既如此,现今我改了主意……我想,在公主府中,修建一间只有你我知晓的密室,将你锁在屋中,日日夜夜,再也不会有旁人,只容我可以见你,见你动|情求饶的模样。”姚蓁最是听不得他说这些,他温热的鼻息洒在她耳畔,她侧着脖颈要逃,纤柔脖颈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度,又被他扣着后颈摁回来。他压抑许久的、内心极致的掌控欲,在此刻暴露无疑,眼中泛着病态的晦暗,只想将她摁入骨血——届时她将再也无法逃离,只能由他掌控。衣料混乱着摩挲,他捏起姚蓁的下颌,吻住她的红唇。姚蓁目中含泪,呜咽着抗拒。然而她的抵抗毫无用处,只得被迫承受他强势的吻。宋濯边吻着她,边倾身朝桌案靠近。姚蓁不知他要做什么,但她正被他吻着,动作间未免有些受他牵制,顺着他倾身的方向,仰着脖颈。颈侧忽然一凉,隐约有些刺痒。宋濯松开对她的桎梏,姚蓁眨动眼睫,垂眸看去——他长指提着笔,沾着朱墨的笔尖,正紧贴在她颈侧的肌肤上。 题字姚蓁美目圆睁, 余光清晰地望见笔尖上蘸着绯红朱墨,灼灼映入她眼中。她下意识地要抬手抚摸脖颈,忽然听宋濯冷声道:“别动。”微寒肃冷的语气令她浑身一僵。下一瞬, 下颌被他重新抬起。宋濯并拢着食指中指,垂眸端详她一阵, 将她的脖颈扬起一个令他满意的弧度,而后松开手,拢着提笔那只手的衣袖, 与此同时,冰凉的笔尖开始在她肌肤上滑动。朱墨顺着笔尖,断断续续同她肌肤相触,若即若离, 激起令人战栗的触觉。姚蓁睫羽不住扑簌,乌黑清湛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着宋濯的俊容, 涟漪一圈圈荡开。她微仰着纤长脖颈,看不清他用笔在她脖颈上作了什么, 浑身紧绷。“你作甚么?”她尾音打颤。“听话, 蓁蓁。”宋濯缓声道,“我在绘画。”他尾音上挑, 绘制几笔后, 用命令的语气不允她动,而后抬手研墨, 冷白手指下,鲜妍的绯红在砚台中漾开。笔尖蘸上新研磨出的、极其浓郁的朱墨,宋濯提笔, 在她脖颈上继续细致地作画, 眉眼专注, 眸光清沉,长睫洒金。粲日负暄,姚蓁因为紧张而无意识地翕张着红唇,日光斜斜流漾在她脸上,靡丽红唇上泛着粼粼的润光。随着笔墨的缓缓描绘,朱墨流漾,她脖颈上晕开同样靡丽的绯色,浓郁的重瓣牡丹盛开在笔尖下、她的肌肤之上,流光溢彩。这玉骨冰肌铸成的画卷,太过精致细腻,雍容华贵的牡丹,被这白皙到几近透明的肌肤一衬,颜色过于浓郁,无端有些妖冶靡艳。宋濯的笔触何等出凡入胜,很快便完整地将那朵掌心大小的牡丹,完整地绘制在她颈侧。然而完工后,他垂眸沉沉看一阵,眉尖微微蹙起。他的眼眸中倒映着那抹绯红,粲然如寒星的眼眸,折射出对她昭然若揭的占有欲。姚蓁察觉到他流露出的情绪,双手手指蜷缩,牵动脖颈肌理轻动,那朵牡丹便如注入活气一般,轻轻颤动,栩栩如生。宋濯沉吟一阵,勾着她的衣襟,再次提笔,在牡丹花旁写下一个字,眉目中隐约显露满意之色,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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