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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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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将国玺交与你,作为交换,陛下将岭南战事同骊将军身死一事瞒下,如何?”姚蔑头脑发蒙,倏地睁大双眼,浑身发抖,一时忘却昨日同姚蓁商议好的说辞,瞠目结舌一阵,下意识地大声指控道:“那些被拦截的书信,是不是你做的?“你、你为何要隐瞒皇姐?那是她的亲舅父!”宋濯眉心微蹙,沉声道:“什么书信?”他疑惑的神情不似作假,姚蔑有些无法判别,下意识地望向书册下压着的骊兰玦的书信。宋濯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起身走过来,在姚蔑惶然的目光中,长指抽出一封信。一封信看罢,宋濯神色微凝,薄唇紧抿,须臾才道:“不可令公主知晓。”姚蔑仰视着他,“为何不可,为何?”宋濯神色微冷,没有过多解释,反而问道:“此信,是谁交予陛下的?”——他没有否认拦截书信之事。姚蔑心中一凛,只道:“不知。”宋濯垂眸睨他。他身量极高,这般睨着人时,冷冽的压迫感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原本姚蔑同姚蓁商议的计谋是,谆谆善诱地试探宋濯,从他口中一点一点套出话来。可如今自姚蔑惊惧地吼出那句话后,主动权便转入宋濯手中。他六神无主,眼神慌乱地瞟着,下意识地望向宋濯身后——那是姚蓁藏身的方向。宋濯是何等缜密敏锐之人,虽然姚蔑的目光如蜻蜓点水般掠过,但已被他敏锐地捕捉。他浓密地长睫轻眨一下,转头看向偏殿门,昳丽的长眸微眯。他低声道:“偏殿有人,是不是。”姚蔑浑身霎时绷紧,大气也不敢出,惊恐地盯着宋濯的脊背。他不回应,宋濯也不再追问他,眸光清沉地望着偏殿的那道小缝,顿了顿,脚步倾轧过去,一声一声,像是重重踩在人的心头,牵扯着在场每一人的心弦。眼瞧着他还差十几步便要走到偏殿殿门,危急关头,方才送完茶水便一直沉默地立在屏风旁的黄门忽地出声,嗓音低沉:“信是我送来的。”他直起身子,抬起低垂的头颅,哪里是阉人模样,分明是个俊俏如玉的郎君。宋濯顿足,睨向他,寒声道:“秦咏山。”秦颂走到他身前,不甘示弱地同他对视,沉声道:“正是在下。”宋濯面容冷肃,话语笃定:“宋韫派你来的。”秦颂嗤笑一声,音量陡然放大:“只要能揭穿你的伪装,谁派我来的,重要吗?”他言语中颇有几分要激怒宋濯的意思,但宋濯依旧神情淡然。姚蔑见宋濯没有继续往偏殿走去,连忙上前,疾步走向宋濯身侧,语速飞快地追问:“首辅,你究竟为何要隐瞒我皇姐骊将军身死之事?”秦颂嗤笑两声,接过他的话头:“他怕公主知晓他的所作所为后,会弃他而去。”他二人一左一右拦在宋濯身前,宋濯面色冰寒,眸中已有些不耐,但他的修养令他不欲与他们相争,薄唇微抿,一幅不愿同他们多废口舌的模样,眉宇间的神情愈发冷。姚蔑一向有些畏惧宋濯,此时虽拦在他身前,仍不敢同他对视。秦颂则一直紧盯着他的神色。他一向看不惯宋濯这副超脱俗世、不然纤尘的模样,仿佛在他眼底的他们皆是不堪入眼的灰尘。这般想着,秦颂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蓦地扬声道:“宋濯,你当真觉得将皇宫封锁、阻塞消息往来,蒙蔽欺瞒公主,便可以永远地将她留在你身边了吗?”他站到宋濯面前,紧盯着宋濯的眼眸:“你铸宫为笼,将公主当作你精心喂养的金丝雀,假装温情以待,实则为之不惜将整座宫城中的人皆圈禁为鸟,只为让你的雀儿觉得身在自由之中。可宋濯你有没有料想过,百密终有一疏,谎言终究会败露。你病态扭曲的做法,总有人会窥破,总有人会不惜豁出命来也要揭穿你的真实面目!”宋濯闻言,眼睫眨动一下,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他眼中泛着晦暗而深邃的浓墨,像是暴风雪来临前夜幕下的广袤冰面,空荡荡的无一丝人气,令人与之触视,通身生寒。姚蔑看着他岑静的脸,重重地打了个哆嗦。宋濯轻笑一声,瞳仁泛开冰冷的、嗜血的光晕,隐有妖邪之色,周身气势在一瞬间冷的刺骨。他低声道:“除去你们,她不就不会知晓了。”姚蔑悚然一惊,脸色大变,惊恐地要叫喊出声提醒偏殿中的姚蓁,五官扭曲一阵,生生忍住。秦颂亦是神色微变,低斥道:“宋君洮,天子面前说出这番话,你是要谋反吗?!”宋濯显然没有同他们纠缠的意思,清沉的目光掠过他们,轻飘飘地落在偏殿门扉上。他缓缓迈步,秦颂与姚蔑被他气势所震慑,一时皆没有阻拦。脚步声倾轧至偏殿门前。宋濯的玉白的长指搭在门扉上,低声唤:“蓁蓁。”他推开门。殿门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门扇后却并没有人,宋濯目光环视殿内,并未发现有人存在的痕迹,唯有开门带起的轻风,搅动偏殿内的纸张翻卷着轻响。他微微俯身,在门扇上嗅到淡淡的清甜香气。他走入偏殿,仔细观察一阵,确认姚蓁并不在偏殿。宋濯浓密的睫羽轻眨一下,似是思忖一阵,神情稍微缓和。正殿中的姚蔑和秦颂终于回过神,疾步跟在他身后走入偏殿。

宋濯背对着他们,姚蔑同秦颂对视一眼,望向隐蔽的暗门,一触便收回视线。因而宋濯不知道,一墙之隔的暗门内,姚蓁惊恐的浑身发颤,此时正紧紧地用手捂着自己的唇,浑身紧绷,几乎闭气,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谭歇陪着她身侧,眉头紧蹙,手掌抬起又落下,如是往返数次,良久,掌心终究没有落在她的后背,而是克制地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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