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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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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蓁倚着头枕,沉沉睡去。屋舍中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没多久,姚蓁重新睁开眼眸,坐起身来。她的眼中,分明一片清明,半丝水意也无。她穿好鞋袜,走到门扇旁,左右观望一阵,确认周围无人看守,便折返回屋中,轻车熟路地拉开一道抽屉,从中翻出那枚被她刺探无数遍的兵符。宋濯似乎对她毫无戒备,兵符这等重要的物件,并不避讳让她瞧见。姚蓁不知他是对她放心,还是对他自己的计策有足够的自信。她将兵符紧紧握在手中,任凭棱角将她的手硌得满是红印。她垂眸看着自己细白的手,眼神中满是坚定。现如今,公主府以极快地速度修缮好,宋濯已迫不及待地想将她囚于身侧。姚蓁同他伪装周旋这样多的时日,知晓自己已慢慢消磨掉他的戒心。姚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四肢百骸中急速流淌的血液平缓下去。今夜,便是她逃离的最佳时刻。宫中的一切,这半月来,姚蓁皆打点好。夜幕降临时,那顶姚蓁无比熟悉的小轿一如既往地来到。姚蓁换上事先备好的袄裙,提着一个装着几件衣裙的包袱,走上轿子。轿子同往先一般行驶,他们走的是相对静谧的路段。待轿子驶出宫后,姚蓁的心脏急跳起来。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包裹,脑中回想着此先谭歇对她说过的话。轿子又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姚蓁稳着声音,沉声道:“停。”轿夫毕恭毕敬地停下。姚蓁掀起轿帘,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店铺,道:“本宫要去那家铺子买一些醴酪。”——这是她常买的一家醴酪铺子,几日前姚蓁特地买了两次。轿夫们不疑有他,停轿放她前往。姚蓁戴上幕离,走下轿子。走出几步,她捂住胸口贴身存放的兵符,确认它的存在。随着距离轿子愈来愈远。噗通,噗通。姚蓁心跳一声快过一声。轿夫们并没有跟着她——即使是跟着她,亦无伤大雅。姚蓁目视前方,稳步朝那家醴酪铺子走去。她的目的并不是醴酪铺子,而是一旁幽邃的小巷。谭歇事先安排好人,在那处接应她。只要她走到铺子前,立刻有一帮伪装成流匪的人出来制造混乱,届时她须得趁乱极快地走入小巷,同谭歇安排的人离开。而那群“流匪”,当中会有人伪装成她的模样,佯装容华公主被劫持。届时,宋濯必定会费尽心机地解救“公主”,而她早已趁乱逃离。姚蓁站到铺子前,脉络中的血液难以抑制地沸腾起来。“铮——”刀剑齐刷刷出鞘!尖叫声此起彼伏,姚蓁听着周围纷扰的动静,瞳孔微缩,因为事先有所预料,格外冷静。人群推搡着攒动在她身侧。就是现在!姚蓁迅速跑入小巷中。——这块地方,曾划分给诸位藩王为王府所辖地,治安一向不比其他地方,发生□□,不会有人产生怀疑。姚蓁疾步奔跑入小巷,迎面望见等待良久的谭歇,她一怔,但脚步丝毫没有减缓。驾着马车的谭歇朝她伸出手,姚蓁借力乘上马车。她没有问谭歇为何出现在这里——他们之前商议的是,谭歇会另派他人前来。马儿“的卢”奔跑起来,朝着同宋府背向而驰的方向行驶。姚蓁心中无比紧张激动,心脏跳的几乎要冲出胸膛。稍微缓了缓,她低头检查身上的物件,摸到兵符完好无损,她的银票也在。

她摸遍全身,最后发现自己落了一只耳珰,许是方才疾跑时跑丢了。那只耳珰,是宋濯送给她的那对血玉耳珰。姚蓁已然不在乎这些了。城中一片混乱,而她乘坐马车,穿过街坊,车轮滚动如鼓点,密密麻麻地敲着她的心口,终于踩着宵禁的时刻,顺利地驶出城门。姚蓁的心绪,在马车驶离城门的一刹那,归于平静。——从今往后,她将彻底脱离宋濯的掌控。 死讯月色如晦。宋濯披着一身寂寥的月色, 踏入宋宅。正堂里,宋韫已等候他多时。他的面前摆放着膳桌,膳桌周围陈列着两把椅子, 家仆被尽数屏退。宋濯嗅到一股他惯常不喜的气息,懒散地掀起眼帘, 扫了一眼宋韫身前,没说什么,落了座。方一落座, 他便微不可查地轻蹙了下眉,神情不由自主地微冷。宋韫捻着胡须:“你来了。”宋濯身子后倾,倚在椅背上,背脊依旧挺得笔直, 淡淡地应了一声。宋韫抬手斟了一盏茶,瞥他一眼, 道:“我儿近日气色颇为不好,故我特命人做了这大补的全血宴, 以供你调养。”宋濯垂眸睨着面前的血豆腐、血燕窝, 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缓声道:“多谢父亲体恤, 将我厌恶的事物记得这般一清二楚。”他虽唤着他父亲, 话语中却没有半点尊敬之意。屋舍中的气氛,霎时凝若冷冰。宋韫是什么脸色, 宋濯没有看。他垂着眼眸,在袖中翻找一阵,终于翻出一块饴糖, 周身的冷峻氛围才消散一些。他倚在椅背上, 捏着那块饴糖放入口中, 半阖着眼眸。宋韫仿佛对他的话浑然未觉一般,夹起一块血豆腐,放在他面前的瓷碟中,俨然一副慈父模样:“快用罢。”血豆腐泛着黑红的色泽,软溜溜地从他筷著上滑入碟子里。血腥气幽幽地钻入宋濯鼻间。宋濯眼眸未曾动一下,嗅着那股令他不适的气息,忽地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厌恶了。似乎,宋韫的举止令他更不适应一些。他吮着口中甜滋滋的饴糖,慵慵抬起眼帘,玉白的食指抵在桌沿下,未见着如何用力,桌子便倾斜起来,盛着各种血膳的盘子咣当撞到一处,朝宋韫滑过去,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霎时有些狼藉。眼瞧着那些瓷盘要纷纷滑落,宋韫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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