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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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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踩在了木桥上。木桥并不长,十几步便到了对岸。当姚蓁的足底再次踏在地面上时,她听到秦颂阴森如毒蛇的笑声:“取下公主的蒙眼布罢。——公主,快来瞧瞧,你会心中痛快的。”婢子上前为她解布,衣料摩挲,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姚蓁耳边回荡着秦颂阴恻恻的笑声。他们似乎身处在空旷的建筑之中,稍微大些的动静便能有激出回响。她支着耳,竭力辨别着面前的动静,反馈给她的却是一片死寂,空寂寂的,丝毫没有宋濯的半点声响。姚蓁心底发凉,浑身僵硬,想到秦颂方才阴阳怪气的话语,头脑有些发蒙。秦颂为何执意要带她来此,又频频提及,她会痛快不已?她的耳边“嗡”的一声响,想到了一个可怖的可能,浑身血液宛若逆流。莫非,莫非宋濯出事了?她心中一阵锐痛,宛若被尖利的刺用力捅了一下,而后狠狠拧转,恨不能将她的心脏绞成一滩血肉泥。婢子终于将层叠繁复的蒙眼布解下。姚蓁眨眨眼,视野渐渐聚焦,借着日光,望见面前那道被捆在刑架上、浑身是血痕的隽长身影时,鼻息一窒,心中怮痛难平。泪水霎时便夺眶而出。她死死咬着牙,双手指甲用力掐着手掌,才竭力将眼泪逼回。秦颂慢悠悠地踱步,瞥她一眼,愉悦道:“公主,我亲手打的,你可还满意?”旋即他面色一僵,狐疑地打量着她:“你哭了?”姚蓁缓缓抬眼望向他。她表现的极为淡定,面容无波,眼深如潭,唇角勾起一抹笑,轻声道:“满意极了。”她浑不在意的用衣袖拂拭眼尾,借助衣袖的遮掩,深深地望向宋濯。确认他的胸口尚且有气息起伏时,她定了定心神,将方才所有的失态尽数收敛。她放下衣袖,瞧见衣角上洇开的湿痕时笑了笑,慢吞吞的、风轻云淡道:“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哭。许是方才蒙眼布系的有些紧,弄痛了眼,才看起来像哭过。”闻言,秦颂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他十分满意地欣赏宋濯身上的血,口中不时啧啧两声。他将视线挪开的一瞬,姚蓁的眼眸中骤然掀起了风浪,牙关紧咬,死死地盯着他的后背,恨不能以目为刃,亲手了断了他,将他千刀万剐。秦颂浑然不觉。命人提起一旁盛放着冰水的水桶,将水尽数泼到宋濯身上。血水顺着宋濯的衣襟,滴滴答答的落下。水声回荡,秦颂试了试宋濯的鼻息,颇为忿忿道:“放心罢公主,他宋君洮现今还没死,你我有大把时日可以磋磨他。”姚蓁听着他小人得志的腔调,胸臆中怒火更甚。“——不过今日找你来,乃是因为旁的事。”他话音一转,语调忽然变得严肃,“公主,你走过来些。”姚蓁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距离宋濯极近。姚蓁现今所在的位置,只能勉强看到他俊逸的脸,她心中有些焦灼,想瞧一瞧宋濯身上的伤势,便依言走近一些。待走近了,她才发现宋濯虽然陷入昏迷,但苍白的薄唇在翕动着。屏息凝神地听了一阵,她听到他气若游丝地在唤:“……蓁蓁。”姚蓁的鼻头霎时一酸,眼眶中又泛起了泪花。她强忍着泪,掀起眼帘望向他,微微仰首。视线里,是他被水淋湿的、苍白到几乎毫无生机的俊容。她的心口一抽一抽的痛,想要伸手触碰一下他,拂拭掉他眉尖发梢垂着的水珠;或者只要让她碰一碰便好。她知道宋濯心中,当如她此时心中所想。可秦颂就在身旁站着,姚蓁明白,便是连这样简单的动作,她都无法做出。她只能将心中的酸涩与心痛尽数敛去,将视线转向秦颂,淡漠地问:“让我前来,所为何事?”她故意使自己的眉眼间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如她所愿,秦颂果真以为她不耐烦,笑了笑,温声道:“自然不是平白让公主来脏眼睛的。”他看向宋濯:“宋濯先前中了蛊毒,公主知道吗?”姚蓁怔了一下。迟疑一瞬,摇头。秦颂冷笑两声:“他先前同宋家老爷子做了笔交易,饮下了两盅蛊毒。这蛊毒原本当服用三副,怎知他饮第三盅时,恰好你假死放出的死讯传来。他本就是为了你才铤而走险地交易,第三盅蛊毒便没有饮,直到前几日才又被宋韫喂给他。”姚蓁先前只知宋濯中了寒蛊毒,并不知其中具体的缘由,闻言拧眉道:“为了我?”

秦颂轻蔑地笑了两声:“是啊,不然还有谁能威胁到他?宋韫以他封锁宫城、妄图囚禁你为要挟,迫使他饮下蛊毒。宋濯遇事精明的很,唯独一触及同你有关的事便不再清醒,想也不想便饮了毒。啧啧,他何曾想到,我早就将消息透露给你了呢。”姚蓁越听越不对:“宋韫是如何得知宋濯之事的?”秦颂被她问的一愣,古怪的看她一眼,解释道:“世家根系庞大,势力盘综错节。他宋濯能做到的事,世家亦能做到,甚至做的比他还要严密。宋濯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实则那段时日,世家早便拦截了四方各地传来的信件,将宋濯蒙在鼓里,利用他的弱点,耍的他团团转。”——信件。听见这两个字,姚蓁心中蓦地一紧,下意识地放缓鼻息。秦颂此话说的模棱两可。但姚蓁稍一思索,微微睁大双眼。那些她始终想不通的执念,在这一瞬豁然开朗。那些送往望京的信件,是被世家拦截的!也就是说。骊兰玦的信件,亦是被他们拦截,同宋濯并无干系。秦颂冒险将信件给她,透露给她宋濯掌控宫城的讯息——想来是一场精心设计过的骗局。姚蓁的思路空前的清晰。在短短一瞬间,便想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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