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1 / 2)
远处,大军气势如虹,以摧枯拉朽之势,荡平世家据地。叛军被打的落花流水,狼狈不已,降服求和。尘埃落定。 结局随着世家据地的被荡平, 即使叛军势力分散在四处,尚未攻破,战局亦已定, 只待逐一击破。各地的叛乱势力趋于平定,岭南之战获胜后, 骊兰玦带着吴地驻军赶到荆州,同大垚军队主力汇合。朝廷的兵力愈发强盛,藩王余孽以风卷残云之势被清剿, 叛军再无翻身之地。任凭往先如何威风,如今只落得个辙乱旂靡、一败涂地的下场。世家的败局已定,以宋韫为首的世家顽固派却冥顽不化,妄图负隅顽抗, 集合仅有的兵力向西南疆域逃去。宋濯将朝中事务安置好后,亲自带兵去追剿。战事初定, 世家失势,朝堂更迭, 须得有人前去镇压。此前由于世家放出的流言, 姚蔑的帝位岌岌可危,并不足以服众, 朝中尚有诸多事亟待处理。因而此行, 姚蓁并没有随他前往。同薛林致汇合后,她被骊兰玦护送回望京。到达望京时, 已是初秋。姚蓁离开望京已有半年之余,如今回到望京,这座古老巍峨的城池仍旧同她记忆中的别无二致, 威严而又庄重。唯一不同的是, 叛军兵败如山倒, 沧海桑田,如今再无可以威胁到构建太平盛世的势力。饱经世变后,再进入宫城时,姚蓁心境豁然,再也不觉得如身陷牢笼,反而有有种如鱼得水的自在感。朝堂官宦,此先已被宋濯以雷厉手段肃清。姚蓁返朝后,并未废多少力气,便将诸多事物尽数安置妥当。仲秋的某一日。夏朝后,姚蓁乘撵去往议政殿,意外地在殿前遇见了一个人。一身轻铠的骊兰玦。他站在玉阶上,神情似是在等人。秋日明暄的日光洒在他的铠甲上,如同金光织落。长期的征战令他的面容沉毅许多,轮廓硬朗。姚蓁坐在鸾撵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意外地发现如今的他像极了骊将军。原本的他,文质彬彬,温润如玉。姚蓁总以为他同骊夫人更为相似一些。而如今,历经战事后,他变了太多太多,身上的书生意气尽数褪去,承袭了父亲的英挺面貌与骁勇善战的性格,成长为一名出色的将领。姚蓁看着他,有一瞬间,以为见到了骊将军。鸾撵缓缓向前移动,骊兰玦发现了她,躬身行礼。姚蓁走下鸾撵,缓声道:“平身。”她在他面前三步之外,停下脚步。她有些踟蹰,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只因在荆州、尚未同宋濯分别时。骊兰玦曾数次欲同她说些什么,皆被宋濯从中作梗,拦截阻挠。宋濯蓄意同她亲近,继而使骊兰玦知难而退。饶是姚蓁愚钝,也渐渐从细枝末节中,察觉到了骊兰玦对她的心意。骊兰玦当为良人,但非为她的良人。她有宋濯了。踯躅一瞬,见骊兰玦并没有起身让路的意思。姚蓁便知,骊兰玦是在等她了。她清浅的笑了笑:“表兄寻我?”骊兰玦沉稳地颔首。姚蓁静静地等待他出言。骊兰玦看着她,目光闪动。嘴唇翕动一阵,欲言又止。最后,他低声道:“殿下,还请允臣重返战场,护我大垚国土。”姚蓁闻言,微微讶异:“如今战事方定……”
“臣知道。”骊兰玦温声道,“战局虽稳,但应尚有需要臣之处。臣请出此愿,是为全父遗愿。”“舅父的遗愿?”“是。”骊兰玦笑了笑,“我是不是还未曾同你说过,父亲是如何身死的?”姚蓁面容严肃了一些,抿着唇摇头。骊兰玦微微抬眼,望着头顶的日光,目光变得悠远。“父亲只有我一子,向来希望我能够子承父业,保卫疆土。”他缓声诉说,“只可惜我自小便对领兵打仗没什么兴趣,一向喜爱附庸风雅,舞文弄墨,对他的苦口婆心不为所动,自以为看了许多兵书便可运筹帷幄。”秋风将衣袖吹的猎猎作响。姚蓁静静地听他诉说,抬手抚平衣袖,将双手交叠在小腹前,端庄的站立着。“直到南蛮突袭那次……”骊兰玦垂下头,眉宇间隐现悲痛,嗓音亦微微喑哑,“我随父亲被围困,敌众我寡,我从未参与过战事,到了战场上,才发现自己所有到的理论不过是纸上谈兵。父亲为保全我,故意诱敌深入,才……”姚蓁心尖一颤,默然不语。沉默良久,骊兰玦抬起头,清风朗月般笑了笑,眸中有泪光一闪而过:“父亲是为我而死的。”姚蓁眼睫扑簌一下,艰难的从喉中挤出一句:“……嗯。”“父亲仙逝后,我想了许久,他当时希望我承袭他的志愿的。”骊兰玦收敛了悲伤的神色,面上转而一片豁达,声音中一片坚定,“如今恰逢盛世,又明主在位、贤臣辅佐,唯一的忧患便是外敌侵扰。我愿投笔从戎,以余生承袭父愿。”姚蓁凝视着他。半晌,柔声道:“好。”骊兰玦躬身拱手,低垂着眉眼,恭迎她入殿。姚蓁迈步踏上玉阶,拖长摇曳的裙裾一点点漫过阶梯。骊兰玦本欲躬身离开,忽地脚步一顿,不知想到什么,阔步走到姚蓁身侧,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殿下当知,空穴不来风。当今并非先皇所出的谣言,所言不一定为虚。殿下还是要多加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姚蓁愣了一下,温和地笑了笑,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骊兰玦行礼告退。姚蓁仰头望着殿门前提着金字的匾额,微微眯了眯眼。议政殿中。金猊兽中的龙涎香熊熊燃烧着,味道浓郁地有些呛人。姚蓁抬足迈入殿中,嗅到浓郁的香气,抬袖掩住口鼻,眉尖轻蹙一下。守门的小黄门欲要出声禀报,姚蓁抬手制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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