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 / 2）

林向南抱着女儿从卧室走到客厅，再从客厅走到卧室，右手还得轻轻拍打着襁褓，走慢了不行，不拍也不行，不然小祖宗准哭。而且这还是位晨昏颠倒的小祖宗，白天睡觉，晚上闹腾。林家的茶叶蛋生意被迫终止，主力躺床上坐月子，林父和林向南白天上班晚上回来哄孩子，还得再加上一个林母，晚上三个人轮流抱着孩子哄。林冬冬的待遇，是林父的两个宝贝孙子都没有过的。林博远和林博识小时候没这么能闹，还是在晚上闹，筒子楼不隔音，小孩子一哭，左右邻居楼上楼下都能听到，白天也就算了，晚上要是折腾的邻居们不能睡觉，那还不得被人家找上门。好在，刚出生的小婴儿一天加起来也就只有三个多小时是醒着的，三个大人晚上的任务就是把这个小魔星给哄睡。按照习俗，林二少作为小叔，姜露作为小婶，也要上门看孩子给见面钱，如果住的远也就算了，两家前后楼住着，就不能装不知道了。林二少包了五毛钱的红包，这是见面钱，拎了一兜子苹果，这是给林父林母捎带的礼物。姜父一看这些东西，就知道女婿心里头还气着呢。这才刚入冬，苹果的价格还没涨上来，家里有麦乳精有饼干糕点糖果，还有女婿花高价买来的牛肉干，这些都不拿，拿一兜子苹果，一点儿都不符合女婿大气的性格。气就气吧，搁他也气。林二少连苹果都刻意挑小的丑的拿，倒不是因为生气，又不是他亲爸亲妈亲哥，他生什么气。就是有些为原身打包不平，为原身生一家打抱不平，在这具身体里呆的越久，对原身的记忆就越熟悉。原身应该是那种所有父母都想要的孩子，聪明懂事听话又勤快，上学的时候品学兼优，在家里体谅父母，下乡之后也没有颓废，而且在这个年代能主动去结扎的男人，境界不是一般的高。他要是能有这么一儿子，肯定不会像林父林母一样偏心眼。也不知道这一家三口上哪去了，如果是两家互换……也成，原来的一家三口那可占大便宜了，他的豪宅名车名表存款，原来的林向北穿过去可以直接躺平了当咸鱼。林二少和姜露是吃过了晚饭才来的，进门刚好赶上孩子醒着，林父抱着孩子，在狭小的客厅里走来走去。“这孩子脾气大，非得这么哄着才行。”林向南解释道，说完就从林父怀里把孩子接过来，“爸你去招待小弟和弟妹，我来哄冬冬。”他现在实在没脸见小弟和弟妹。林父略有几分僵硬的放下手，有段时间没见小儿子和小儿媳了，俩人如今瞧这气色都不错，穿的也都很体面，又是毛呢大衣又是皮鞋的，光老姜一个人的工资可不够，亲家母肯定也资助了。也对，不过老姜只有小儿媳一个孩子，亲家母也就只有这一个。市医院的医生，工资和福利都高，亲家母还是资本家出身，祖上肯定给留了东西。以前对资本家大家是躲着避着，但现在不同了，这些人又翻身了。摆摊卖茶叶蛋之前，林父可能都还没有这么清楚的认知，但经过这段时间，他算是认可大儿媳说的话了——时代变了。“你们小两口现在在做什么？”亲家母给找了什么工作？“瞎混呗。”林二少大大咧咧道。也就是说还没工作，林父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小儿子一眼，有那样的丈母娘，混吃混喝才是捡了芝麻丢西瓜。“你们平时没事就多去看看亲家母，她不是住在医院的宿舍吗，你们多过去帮忙打扫打扫卫生，多陪着聊聊天，也聊聊你们现在的难处。年年都这么大了，你媳妇说不定二胎都怀上了，养孩子抛费大着呢，你总不能一直这么闲着。”林父苦口婆心的道。能让小两口穿这么好，亲家母现在的能耐肯定不小，吃穿都是次要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要不是大儿媳不声不响自己把工作卖了，其实这份工作卖给小儿子是最合适的，老大家得了钱，小儿子有了工作，两边的关系还能跟着缓和些。顾青这个棒槌，就没长脑子。林二少都笑出声了：“哪还有什么二胎，您这玩笑可开大了，不会有二胎的。”他都结扎了，哪来的二胎。“什么意思？”林父完全摸不着头脑，没听懂小儿子在说什么，年年都四岁多快五岁了，小儿媳妇怀孕不是很正常吗。作者有话说：下午六点见～姜露安静如鸡, 现在没有她发挥的余地，吃瓜看戏就好。林二少没有想要隐瞒，没必要, 直接从根源上掐断长辈催生的想法。“生下年年之后，我就去结扎了。”这一点林二少对原身还是佩服的，再小的手术也是动了刀的，更别说这个年代不如后来那么开放。正是基于这个原因，林二少的语气甚至有些激昂。林父脑瓜子嗡嗡的, 结扎了！小儿子抬着头挺着腰, 语气里没有一丁点的伤心, 没有一点点的愧疚, 就像是……对他的刻意报复一样。断子绝孙。有拿断子绝孙来报复父母的吗。林父不相信：“假的吧, 好端端的结什么扎？”谁会没事干了去医院结扎，更别说还没有儿子呢。

“好端端的肯定不会去结扎, 但下乡那几年太苦了, 小孩生下来正赶上大雪封山，天气很冷, 人又出不去外面, 当妈的吃不上什么好东西，孩子刚满月就没有奶了。小孩是喝百家奶长大的，半岁就开始吃糊糊。太遭罪了，哪还敢再生孩子，所以小孩满周岁的时候，就去结了扎。”林二少并非亲身经历者, 只是说故事的人。原身从未将这些苦楚告知家里, 对结扎的事情也是只字不提, 或许是怕当父母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