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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珍珠 第7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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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于再和她计较,揉着咝咝啦啦疼痛的脸颊:“你尽管跑。”

能跑出去算我输。

换位思考半天,或许于她来说,唯一能摆脱自己的办法就是她亲手把他杀掉,前世她也是这么做的。

可他宁愿死,对她的执念也无法消熄。

得不到心,得到人也是好的。

沈舟颐顶着两边红肿的面颊靠在床头,双目无神,怅然若失,仿佛被幽囚多日的那个人是他一般,让戋戋更慌。

她小声朝丫鬟要了个热鸡蛋,待卸去药膏后,帮他揉脸。沈舟颐一动未动,神色悲戚,乖巧让她揉。

揉完脸,戋戋未敢有其他异动,依偎在他膝上。这样的动作能安抚男人,让男人觉得被重视,带来安全感,戋戋知道,从前晋惕便是如此。

良久,沈舟颐沉沉叹口浊气,呼吸总算重新匀净起来。他凉丝丝的指腹轻轻剐她白腻的脸颊,眸中倾泻清澈柔和的光……气总算消除大半。

然便在此时忽闻丫鬟敲门,铛铛铛,说世子爷一掷千金,定然要见为青娘化妆的人,哪怕隔屏风远远一面也可。

戋戋一激灵,缓缓回头瞥向沈舟颐,他眸光闪烁,难辨喜怒。

戋戋感到危险,遂道:“不见。”

丫鬟还欲再劝戋戋,此乃鸨母的意思,晋惕给钱实在太多,鸨母招架不住。戋戋当着沈舟颐的面态度坚决,关门谢客。

沈舟颐呵呵。

装模作样。

打发走丫鬟后,戋戋捡起被沈舟颐盛怒下丢在地上的小包袱,竟是副婴孩画像的卷轴。

戋戋上前询问,沈舟颐才漠然道:“济楚和你长姊的孩子啊。”

今日他过来,其实想将邱济楚和贺若雪喜得贵子之事告知她的。

戋戋讶然抬眸,若雪的孩儿都落地了?时光也诚如白驹过隙。

她又笑又悲,抚摸婴孩的画像:“若雪姊姊的孩子降生,我这个当姑母的什么表示都没有。”

沈舟颐淡淡讥道:“你已从贺家净身出户,还感怀些什么。”

戋戋:“话虽如此,到底是我侄儿。”

沈舟颐:“他们以为你死了。”

戋戋佯作未闻,用婴儿的小鞋蹭自己的脸。

沈舟颐愈感恨憾,为何呢?她对别人孩子一副百般爱怜的情状,叫她自己生个他们的孩子,她就恶心得要命,天天逼他喝药?

原来她非是厌恶孩子,厌恶他。

沈舟颐紧抿着唇,有种被冒犯到的不悦。

戋戋得寸进尺问:“能带我见孩子一面么?”

沈舟颐回拒:“不行。”

或许之前还有的商量,今日她居然想和晋惕跑,他除非是三岁痴儿才让她再接触外人。

戋戋美睫犹如两把小刷子,落魄坠下:“好吧。”

她从柜匣中翻找半天,折腾针线,似乎想给孩子绣双虎头鞋。那副认真纳鞋底的样子莫名消瘦,乌黑的长发铺在背后,越发衬得她皮肤病态的白。

曾经作为贺家千金的她软糯甜美,现在已很久很久没见她发自肺腑笑过了。

沈舟颐一时思绪潮涌。

她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啊,他曾经把她当成可望不可即的明珠,永远只能瞻仰的女神。可现在他只会一次次分开她腿,前些天还把她强行拉入黑暗中……

沈舟颐蓦然心软,过去拍拍她肩膀。

“别绣了,太费眼。你老实些好么,我们上街去买。”

戋戋泛起浅浅喜色:“当真么?”

沈舟颐隐晦点点头,拉她起来,帮她换身男子的衣袍。

沈舟颐忘记自己双颊还红肿着,因而这次戋戋佩面纱,他亦得戴个什么东西遮丑。刚才一时冲动,差点把自己打破相。

“但外面眼线多,我们走水路。”

正乃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这处秦楼后面便潺潺流淌一条小河。沈舟颐有自己的船,划船去的话两岸商铺众多,既隐蔽又不耽购好物。

戋戋听他要划船去,喜色顿时褪去。尚记得他和她的第一次就是在船上,她至今对船有阴影,对黑洞洞的船篷尤其反感。

晋惕还在花楼大堂里,琢磨着怎样探知戋戋的下落,戋戋却已被沈舟颐从后门带上了船。

其时天色已晚,黑如漆,浓如墨,临稽家家户户都亮起灯笼来,万点金光粼粼洒在河水中,潋滟无方,充斥着人间烟火的味道。

沈舟颐在船头荡船,戋戋坐在船篷中,遥感清风拂面,脊背激灵灵发紧。那一夜,他也是在《赤壁赋》那等清风徐来、水落石出的佳景中第一次褪下她衣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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