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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珍珠 第10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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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道,“我既答应过给哥哥做妻子,便一生一世都守约。”

你是我的束缚,我自愿束缚在你身边,还盼望你将来也信守约定,待几个月孩儿降生后,你能大发慈悲把晋惕救活,让他也过上正常人生活。

——这是戋戋心里话。

沈舟颐一时怔忡,心知肚明,戋戋是为了晋惕才屈身辱志留在他身边。

他自然得偿所愿,但总觉得戋戋真正爱的那人是晋惕,他偷了晋惕的。

可真放她和晋惕在一起吗,或许曾几何时他确实这么打算的,但方才醒来发现戋戋消失时,他捶足顿胸,那么落寞,那么凄凉,恨啊,苦啊,怨啊,恨不得自己从没活在这世上……他才知道之前放她走的念头都属异想天开,他再也无法放弃她。

偷来的也行,只有身子没有心也行,只要能得到她。他卑劣,但用卑劣偷来的蜜,也是甜的。

沈舟颐不能没有戋戋。

沈舟颐长眸垂了垂,掩去悲喜,握住戋戋两只清丽纤细手腕。

戋戋一个窒息,长久沉疴折磨后,她再次感受到力道……那个外柔内刚的沈舟颐又回来了。

但凡他还活着,便是一副镣铐,把她生生世世都锁住。

戋戋道,“沈舟颐……”

沈舟颐枉顾她呼唤,俯身舌头探进她唇中。

戋戋嘤唔一声,失去说话能力。饶是他残废,吻也这般疾风骤雨。他原本不适宜长久站着,却为这个吻停留许久。

本来可以更进一步的,奈何戋戋怀着孩子,他们感情只能浅尝辄止。

·

北地走一趟,晋惕莫名其妙变成了植物人,魏王爷和魏王妃为他请来许多大夫,竭力希望挽救儿子于危难。

可沈舟颐下毒的办法隐蔽又高明,寻常庸医根本发现不了这是雪葬花毒,更遑论解开。

正如约定那样,唤醒晋惕的唯一办法就是戋戋拿终生幸福去换。她须得踏踏实实给沈舟颐当老婆,为他生下孩子,与他白头偕老,自称“沈夫人”……否则晋惕活尸也就变成了真正死尸。

所有情敌都被扫除,再无人跟沈舟颐争戋戋。她似只被砍断翅膀雀儿,彻底落在他手心,一辈子都只能活在沉闷的垂花门里面。

姚珠娘听说女儿和女婿从北地回来,女儿还有着身孕,毛遂自荐,要帮戋戋带孩子。

贺家便是再衰落,一个奶娘还是请得起的。姚珠娘唯利是图,行为粗鄙,戋戋若把自己孩儿交给姚珠娘带,岂非耽误孩子一生。

姚珠娘讨不得好处去,只能当个下人寄住在贺府中,照看戋戋的孕事。

戋戋和这亲娘没什么好说的,姚珠娘留下都为着讨更多银两,根本非是为自己,因而戋戋对姚珠娘爱答不理,对已故去的养母吴暖笙感情反而更深些。

沈舟颐一日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大抵是重新燃起了活着的斗志,想办法医治。

他意识到身体是本钱,只有一副健康的身子才能继续和戋戋厮守,养育他和戋戋孩子、和晋惕斗,所以他得尽力治好自己。

但他伤得太重,又灰心沮丧那么久,沉疴岂是说好便好的。饶是妙手如他,治愈过程也困难重重。

戋戋善解人意,常常在书房陪伴他,给他沏茶、研墨、剪烛芯,陪他熬夜。

她说,“从前觉得你坏,唯一好的就是你的脸。哥哥若有办法,一定要先治脸。”

她喜欢英俊清雅的,而不喜欢毁容。既然余生几十年注定都得和沈舟颐共度,戋戋还是希望他皮囊能好些。

沈舟颐惋然,“我虽各科都有涉猎,还真没替人改过容貌,更别说我自己的容貌了。”

又问:“我现在很丑吗?”

戋戋看着他脸上狰狞伤疤,破碎的五官,认真点头。

“丑。晚上看见哥哥,要做噩梦的程度。”

“那你还留在我身边,可是因为喜欢我这个人,这副魄儿?”

戋戋咋舌,摇头。

想什么呢,当然非也。

她也想走啊,可腹中骨肉还有晋惕的生死存亡深深禁锢住了她。凭这两条,沈舟颐毁容再厉害、她再不喜欢,一辈子都被牢牢束缚住。

沈舟颐沉吟片刻,脸,本是最不重要的东西,戋戋却最喜欢。

沈舟颐答应她:“如果有救我会先治脸的,哪怕让我用其他地方去换。”

戋戋这才霁然。

除去五官之外,沈舟颐双目也伤得十分厉害,灯烛下看书常常眼花重影,再无法如往昔那般焚膏继晷读书了。

他眼睛酸涩溢泪时,戋戋便在旁帮他诵读。她嗓音那么甜、那么软、那么好听,以至于沈舟颐常常不能专注于医书本身内容,而被一个秀色可餐的她迷得心旌摇曳。

到后来,他索性弃用她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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