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 / 2)
们快些进屋去。”说罢,沈婳拽着沈长洲快步进了素心堂。门外伺候的丫鬟见到两位小主子,立即屈膝行礼,刚打起帘子,暖阁压抑的哭声便传了出来。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在哭,沈婳一时心乱如麻,眼尾的余光瞥见兄长拧着眉,将抬起的脚收了回去,一副想要溜之大吉的模样。她没弄清事情的原委,这会哪肯让他溜,一手解开斗篷,一手拉住他的手,“大哥哥,我头好似有些晕,你扶着我走嘛。”沈长洲最烦听人哭,本想要走,但架不住自家妹妹不舒服,嘴上不耐地说着麻烦,手却很老实地扶着她。待兄妹两绕过屏风,才发现暖阁里已坐满了人,上首的罗汉榻上,沈老夫人正抱着一个素衣白裙的少女相拥而泣,哭得不能自已。而他们的母亲苏氏与三叔母邵氏,则在一旁柔声劝慰着,还是母亲先听见了动静,闻声朝他们看来。“可算是来了,洲儿、呦呦快些过来,这是你们的表妹温窈。”“窈丫头,别怕,这是你的大表兄长洲与五表姐婳婳。”随着苏氏的声音落下,沈老夫人怀中的少女怯生生地抬起了头,只见她肤白柔美,一双水亮亮的杏眼哭得发红,浓密的长睫上悬着泪珠,欲掉未掉,真真是我见犹怜。许是连日赶路,她看上去有些气血不足,又哭了这么久更是病秧秧的。但还是尤为乖顺地缓缓站起,冲他们两福了福身,柔声道:“见过大表哥,见过五表姐。”那风一吹就能倒的模样,让沈长洲都没法再臭着脸,不自然地撇开眼喊了声:“表妹。”而沈婳却僵直着身子,愣愣地看着少女,微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个柔弱无害的赵温窈,分明与梦中害她家破人亡的表妹,长得一模一样!沈婳脑海里闪过无数可怖的画面,心中愈发不确定起来。难道梦竟是真的?她呆愣了太久,不仅赵温窈在看她,连屋内其他人都好奇地朝她看来。还好沈长洲轻咳了声,她才回过神来,微垂着眼睫,掩下慌乱。与屋内人见过礼后扯着个笑道:“表妹长得可真好看,瞧着还有些面熟,我方才便在想像谁,一时入了迷。这会看到祖母就明白了,原来是表妹的眉眼像极了祖母。”沈老夫人疼爱小女儿,可惜阴阳相隔,就把对女儿的爱都转移到了外孙女身上,这会听到有人说外孙女像自己,乐得都顾不上哭了。邵氏见此打趣着道:“母亲果真是偏疼小辈,我与大嫂嘴都说干了也不顶用,呦呦一来,母亲马上就笑咯。”闻言,沈老夫人的笑意又深了两分,“你呀你,多大的人了,还与你侄女比这个。”本就是喜事,她只不过是瞧见外孙女又想起了女儿,如今被一打岔便也不哭了,朝着沈婳招了招手,把两个小姑娘都搂进了怀中。“我们呦呦最是听话懂事了,来,你表妹啊,要在府上住些日子,你是小主人可要替祖母好好照顾她。”说着将两人的手交叠在了一块,沈婳的手又白又细,前几日刚涂了樱桃色的蔻丹。而搭在她手心的另一只手,不仅有细细的薄茧,还有些许冻疮留下的痕迹,衬得沈婳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指,愈发白皙娇嫩。赵温窈家中清贫,在父母双亡后,更是遭伯母一家苛待,光是瞧这手便知道经历了什么,实在是可怜的紧。沈婳刚同情地说了个好,眼前就浮现出,她身穿破旧的衣裳,在寒冷的冬日里自己浆洗衣服的画面,那双本来娇嫩的手变得又粗又肿,还满是伤痕。而她这可怜的表妹,正霸着她的家,搂着她的未婚夫,过着神仙日子。她蓦地后脊生寒,手指发凉,哪还有空去管什么姐妹情深,自觉握了个烫手的山芋,可碍于祖母在旁,又不能甩开。只好压下心底的别扭与不安,挤出个笑来。等祖母松开手后,她才兀自松了口气,偷偷瞥了眼自家兄长,见他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往嘴里丢糖豆,没一会便坐不住出去了。与梦中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样子,全然不同。她一时竟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也没认真在听她们说了什么,直到祖母轻轻捏了下她的掌心,笑盈盈地看着她道:“呦呦觉得你表妹应该住在哪个院子好?”“……”她记得在话本中,也有过同样的事,书中的她因同情,主动邀请赵温窈住进鹿鸣小院,她毫无戒备什么好东西都让出去,最后竟连最疼爱自己的兄长也被夺了去。不论这梦是真还是假,她心中都有了疙瘩,不愿与表妹同住。沈婳仰头看向沈老夫人:“表妹难道不与祖母一块住吗?表妹初来府上,人生地不熟的,定是要与最亲近的人住在一块呀。”沈老夫人神色微顿,她要补偿外孙女,自然是什么都想给她最好的。而整个沈府最为僻静幽美的便是鹿鸣小院,且她想着两个小姑娘更有伴,窈丫头也不至于对着她个老太婆没话说。孙女向来听话懂事,她以为给点暗示便够了,谁想到沈婳根本不接茬。沈老夫人一时弄不清,沈婳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听懂,想了想更直接地道:“我也这般想,可你表妹身子弱,总需要有人照顾的。”与身为少师的大哥不同,沈家三爷只是翰林院侍读学士,三房自然处处不如大房。邹氏便一贯眼红大房,最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闻言转了转眼珠子道:“咱们呦呦最为体贴孝顺,正该为你祖母分忧才是。”“你看你那院子修得如此宽敞,一个人也住不过来,与其闲着浪费,还不如多住个人,你与窈丫头年岁相仿也能说到一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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