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 / 2)
些许画面,是方才杏仁给她倒了茶水,她刚抿了口,兄长就来了,她随手便又放下了。而后是凌越说口渴,她脑袋发懵完全不记得喝过,就把这杯几乎满满的茶递了出去。她乌黑的双眼蓦地睁圆,难怪那会凌越接过时,略微停顿了下,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想来是那会就发现了!他也没说,竟然就这么就着那杯子喝下去了。沈婳盯着杯沿那淡淡的口脂,发现上面似乎被什么东西擦过,印子几乎浅到看不出了。她的眼前猛然浮现出凌越那单薄,抿成一条线的唇瓣,上回他不小心擦过她的耳尖,湿热柔软,又略带粗糙的颤栗感。这算是间接亲过了?腾地一下,沈婳的脸陡然间烧得通红。明明没有真实触碰到,只是想象着他可能喝过她的口脂,就足以令她面红耳赤,手脚发软,怎,怎么会这样。沈婳双手绝望地捂住了脸,他该不会以为她是故意的吧!杏仁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她这般难受的模样,急切地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是马车坐着不舒服吗?”呜呜呜呜,她不活了,她没脸见人了。眼见天就要暗下来,御驾终于缓缓停了下来,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才轮到她下马车,但好在帐篷都已经搭好了。围场自然也建有行宫,但陛下为了彰显自己亲民擅武,头几日都是住在帐篷里的。京郊围场很大,一眼望去天地一色,他们的帐篷就搭在最外沿一圈,里面沿着座箜仑山是整片的马场加围猎之地。夜幕降临,成片成片的帐篷点着烛火,给这广阔的天地染上了抹壮美之色。沈婳下了马车,就有等着她的小太监来领路,“小的小欢子,见过沈姑娘,二位姑娘请跟奴才这边走。”中央最显眼的是陛下的御榻,男女的帐篷自然是分开的,她一到住所,就问了父亲与兄长的帐篷,果然隔得很远,绕过去需得两刻钟时间。但许是她与太子的关系,她的帐篷离那明黄色的主帐很近,瞧着只隔了四五个帐篷的距离。她站在帐篷外,朝着那边望了眼,竟然瞧见外头守卫掀开了重重的布帘,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内跨步而出。他这么在这!大约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不远处的那人侧身看了过来,两人遥遥相望。夕阳的余晖笼在他身上,让他那张俊美无暇的脸看上去忽明乍暗,仿若从深渊攀爬而出的神祇,亦神亦魔亦明亦暗。沈婳不受控地看向他的唇瓣,橙黄的余光让他的唇瓣像是涂了层蜜汁,柔软又诱人。最令她发疯的是,他冲着她微微扬了扬嘴角,她瞬间如同被火烧般,头晕脑胀,蒙着头直直外前冲。等走出几步外,杏仁又把她给拽了回来,“姑娘,您要去哪,咱们的帐篷在这儿呢!”沈婳:……此行的官员家眷众多,自然不可能一人一个帐篷,好些人家还得凑一个帐篷,沈婳也不得不与赵温窈住在一起。但好在她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摆在这,亏待了谁都不可能苛刻了她,帐篷看着不大,里面却一应俱全,甚至怕她会冷,连银碳火盆都已经烧着了。里面还很细心地用帘子与屏风隔开了两个居室,以及梳洗方便的地方,在最简陋的条件下,做到了最好。坐了一天的马车,早就浑身酸软,姐妹两也没什么话好说的,进内简单分了下谁睡哪边,就各自躺下歇息了。杏仁与核桃将家中带来的东西全都换上,她才靠着软榻闭上眼,许是真的因为她的改变,很多事情的走向都变了。梦里喜欢上赵温窈的是兄长,现实却成了三哥,梦里在这次的围猎她根本没参加,但好似发生了件重大的事情。可那会她正为凌维舟的事烦心,根本记不清楚了。霍英在兴奋地摆弄她的骑装与马鞭,杏仁给她点上熏香,她望着屏风上奔腾的烈驹,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待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小欢子在帐子外低声喊她:“沈姑娘,奴才来接您二位去赴宴了。”沈婳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她的额头满是虚汗,背脊更是被汗给打湿了。她梦见了在围猎时,突然地动山摇,肃王凌越为救人被山石砸中,受了重伤……三月的天,入了夜还是会感觉到丝丝凉意,尤其是在郊外围场如此空旷之地。沈婳走出帐篷,就被夜风吹得打了个激灵,杏仁给她披了件外袍,跟着小欢子往营地中央走去。赵温窈就跟在她后面,一条小径狭窄漆黑,无人说话,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听闻每年围猎都是白日跑马打猎,夜里便是围炉歌舞夜宴,尤其是今年陛下亲临,又是头一日,这宴席办得很是热闹。沈婳隔得远远的,就看到了亮若白昼的灯火,以及隐隐的欢笑声。她抬眼朝那看了半息,仿佛山雨欲来前的祥和,他们尚不知过几日会发生什么。她方才梦见的依旧是那本书,梦醒她只记住了此番围猎凌越会出事。梦虽然改变了很多,但改变的都是她的命运,她能影响到凌越的命运吗?不管能不能改变她都得试着去阻止,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凌越受伤的,可她也不知道具体是哪日发生的崩塌,若就是明日该怎么办。不行,她得想办法今夜就与他见一面,让他有所防备才好。她顿足未行,赵温窈也只能停下看向她:“表姐,可是有何不妥?”沈婳眼底闪过抹坚决,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到宴席外,就见里头一派和气,足有十几桌人,围成一个圈,陛下与贵妃贤妃以及几位皇子们,坐在最中央的主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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