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 / 2)
肯好好喊阿姊。她也最爱逗他玩,总喜欢拿个糕点哄他喊阿姊,不过小半年未见,他看着又长高了,穿着身红色的锦袍,竟有股意外的少年气。宫里的人都知道她是与凌维舟的事,闹得有些僵,自然不会再往宫里跑。若是旁人说起,她或许以为那人是在阴阳怪气的挑事,但小五说起来就真的有股委屈劲。
沈婳离他坐得近,见少年眉头都拧紧了,赶忙出声安抚:“哪有的事,我向来苦夏,你又不是不知道,天一热便想窝在房中躲懒。”“那你之前说带我去跑马,去庄子抓野兔的事,还算不算数的?”沈婳想了想,好似之前还真说过这样哄小孩的话,“自然是算数的,只是这会夏日炎炎的,出去跑一圈人都要晒晕了,我们等天凉些,兔子肥美了再去。”“那咱们一言为定,可不许骗我。”“我何时骗过你。”五皇子说着还举起了酒盏,示意她也喝点,沈婳犹豫了下,但怕她不喝这小子要哭鼻子,只好举着抿了口。太后见他们一群孙辈玩得高兴,她一个长辈在他们反而放不开,便借口说要去喝药,起身离席了。这开了个头,后面的酒就由不得她了,四公主六皇子,一个个敬过来。沈婳的酒量算不得好,平日过节都是喝的甜果酿,酸酸甜甜的没什么酒味,就那种她都只能喝两杯,如今这个一杯下去,她的脸就有些抑制不住的红了。她的酒盏刚见了底,五皇子便眼疾手快地给她斟满,又要劝她再喝,旁边的凌维彦看不过去,替她挡了挡。“行了,今儿都喝得不少了,不许再喝了。”五皇子闻言撇了撇嘴,“五皇兄偏心,平日别人灌我酒,你可从来没替我挡过。”“婳儿的酒量向来不好,你最是贪杯这如何能比较。”想了想又道:“这杯我替她喝了,不许再胡闹了。”五皇子虽然爱玩闹,但瞧见自家三哥脸沉下来,还是乖乖地收敛了。至于后面的事,沈婳已经完全记不得了,这酒刚喝着还算好入口,到后面她就有些飘飘然了,她原本还想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可筷子还没夹着那鱼肉,人已经趴了下去。“三哥,阿姊好似醉了。”凌维彦不悦地瞪了自家弟弟一眼,见她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这会送出宫也不现实,只能喊来宫女去请示太后。而后让宫女搀扶着她,把人送去了偏殿的厢房。片刻后,凌维彦看着榻上熟睡的女子,心中五味杂陈。他从懵懂到情窦初开,只喜欢过一个人,便是沈婳,他也知道沈婳是皇兄的未婚妻,便一直将这份喜欢默默藏在心底,也从未奢求这份喜欢能得到回应。他一直拖着不肯定下亲事,直到去年母妃以绝食相逼,且眼看她与皇兄好事将近,不得不应下了婚事。至于娶谁他并不在意,除了她以外,谁人都是一样的。可造化弄人,他的亲事刚定下没多久,皇兄便做出了那等见不得人的事情,她毅然退亲,那夜他疯了般的求母妃,他也想退亲。母妃却只给了他一巴掌,问他顾姑娘有何错处,若被他退亲,往后还如何说亲事,且即便沈婳与凌维舟退了亲,她也是差点成为他嫂子的人,如何能求娶。那夜,他在帐子里跪了一宿,再没提退亲的事。一样幼年相识青梅竹马,她选择的却是皇兄,她与凌维舟有缘无分,他又何尝不是。凌维彦看着面前朝思暮想了多年的心上人,她的双颊绯红,唇瓣水润殷红,睡得毫无戒备。他的心止不住地狂跳,忍不住低头俯下身,就在靠近时,殿门从外被用力地踹开,有个身影快步朝内走来。那人仿若脚下带风,神色冷峻眉眼犀利,几步到了床榻前,一把擒住了他的手腕。凌维彦看着来人蓦地一愣,“皇叔父,您怎么来了?”凌越捏着他的手腕力道极重,像是要将他的手给生生折断,他的声音阴沉似从唇齿间挤出:“你又在做何。”凌维彦吃疼地嘶了声,很是无辜地道:“婳儿喝多了,我怕她会滚下来,给她拿椅子挡一挡。”凌越:……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凌越依旧紧紧捏着凌维彦的手腕,唇瓣抿成一条线,目光冷漠锐利。他的手指犹为坚硬有力,掐着凌维彦的手腕像是要将他捏碎一般。凌维彦的额头已经开始冒细汗了,可潜意识里却有股不愿被看轻的劲支撑着,硬是没漏出半声低吟。“你为何在这。”凌维彦本就疼得厉害,再听他头顶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只觉离谱至极,这个问题难道不是他先问的吗?但谁让凌越是长辈,他又确实与沈婳独处一室,即便是为了她的声誉着想,也该解释清楚。想着便认真地道:“方才婳儿在席上多饮了杯酒,有些醉,侄儿便让宫女送她进来,也不知道她醉后可否会闹腾,想着拿个椅子给她挡一挡。”凌维彦与凌维舟有三分相像,不过他更偏像成帝,比之少了几分书卷气,多了些少年感。且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也更加真诚单纯,毫不夸张的说,他比凌维舟要好太多。若今日在此守着的是凌维舟,他或许还没这么反常,沈婳对他避如蛇蝎,那人完全没威胁性。可凌维彦不同,他的心思昭然若揭,在围场跑马那日,他便一眼瞧出这个少年喜欢沈婳。那是种直白热烈的喜欢,他与她青梅竹马,与她年龄相仿,他们有过无数的共同记忆,他不知道沈婳为何脑袋发昏选择了凌维舟而不是凌维彦。但可以肯定的是,沈婳尚不知晓他的心意。小姑娘年岁太小就定了亲,满腹心思都扑在了凌维舟身上,自然也不发现不了少年的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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