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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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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起王爷,若非知道这是太后的亲生子,她定要怀疑王爷是庶出。这会被抠得头皮发麻,同时也感觉到太后的紧张,心中那丝疑惑更甚,太后怎么好似很怕王爷的样子?自古以孝为先,她还从未听说过有母亲畏惧儿子的。不等她胡思乱想,肃王已经到了几步外,他没行礼也没开口,只是沉着眼定定地看着太后。他身后跟着一众面容惶恐的小太监,都是在殿外看守的,按照规矩要见太后都得先通禀,等有了召见再进殿,便是陛下来了也一样。可肃王却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闯了进来。苏太后看着眼前比记忆中更加高大威严的次子,眼神止不住地闪了闪,分明容貌没太大的变化,可通身的气质已全然不同。像是在用事实告诉她,他已不是当年可被她随意利用,随意丢弃的幼子,而是号令千军万马的大雍战神。她睁着混沌的眼,缓慢木讷地对上他那双浅茶色的眼眸,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直白又浓郁的讥诮。不知是在嘲笑这永寿宫的守备,还是在嘲笑她的眼睛,又或是都有。他从进殿后一言未发,却好似说了很多。不单是太后在看他,殿内的宫女太监也都在偷瞄这对母子,原来肃王并不如传闻那般面容可怖,但比传言的还要嚣张目中无人。可惜没能窥探更多皇家辛秘,玉嬷嬷就开始赶人了,“还傻愣着做什么,没瞧见王爷来了,还不快去准备茶点。”宫人们皆是缩着脖子带上门退了出去,很快殿内便只剩下他们三人。玉嬷嬷是跟着太后大半辈子的老人,凌越出生时她就在,从姑姑熬成了嬷嬷,自是什么阴私事都清楚,她不走是怕凌越会对太后不利。而凌越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冷漠地道:“出去。”他对她只动口未动手,全因幼年时,受过她一两分的照顾,这种吃人的深宫,能有一两分便算不容易。玉嬷嬷有些犹豫,她虽然在这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可好歹还能劝两句,真有危险也能挡一挡。见她没动,倒是苏太后沉声道:“出去吧,他还不至于弑母。”这句话可太重了,连玉嬷嬷这等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轻呼了声:“娘娘。”“去吧,正好哀家也与王爷有话要说。”太后都如此说了,玉嬷嬷只得退了出去,路过凌越身边时,忍不住侧目看了眼,太后定是也没想到,曾经一时心软留下的孩子,如今会成为她夜夜难眠的梦魇。暖阁开着窗,阳光从外透进来,屋内静得犹如冰窖,母子二人相对而立,谁都没先开口。过了约有半刻,苏太后终是站不住了,她缓慢地挪到了窗边的贵妃榻坐下,抚着胸膛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多年未见,阿越倒没怎么变样。”凌越看着她老态的背影,以及走路的姿态,心中蔓起一股讥讽之意,真是可笑极了。她有什么资格,让他背上弑母的骂名,光是自己吓自己,她就足够将蹉跎至死了。也不需要她说什么赐座的话,自然地阔步过去,在一张圈椅上坐下,明明是不大的暖阁,椅子也多得不得了,他偏生选了张最远的,两人隔了半间屋子仿若陌生人一般。不,陌生人好歹有客气,他们连基本的客气都省略了。凌越不耐地抬了抬眉,“省点口水,别噎死也要说是我喂的水。”苏太后:……她原本心里还存有两分幻想,觉得他让人出去又没急着开口,是不是代表两人的关系还有缓和的机会。不想他一开口,便直接戳破了她的幻想。“以前确是哀家对不住你,但哀家也有难处,你若愿意,哀家愿意赎罪。”这真是凌越近来听过最滑稽的话,他轻笑了声,没抬眼淡声道:“赎罪,拿什么赎?”“拿你这双瞧不清人的眼,还是拿走不动路的腿,亦或是你打算拿你宝贝儿子的皇位来赎。”最后那句,着实戳到了苏太后的痛处,她最为在意的便是这个。她以大儿子为荣,以这出生便带有异瞳的妖孽为耻,不论是怕他手握大权会毁了大雍的百年基业,又或是怕他会弑兄弑母,总之她是决计不希望皇位到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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