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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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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男音在鸦雀无声中响起,祁夏璟低头完成cao作,声线带着几分散漫:“固定目标位置。”黎冬闻言照做,专注地盯着男人手上的cao作。毕业后的这几年,她跟了上百场手术,毫不夸张地说,许多做过十几年外科手术的前辈,手法cao作都没有面前这个人来的干净利落。包裹在医用手套里的双手,像是天生为外科手术而生,骨节分明,根根纤长有力,下手果敢精准,拿着沉重器械也四平八稳。开腔过程中,患者肺部的小动脉突然破裂,猩红滚热的血立刻呈喷射状溅出,方向正冲着黎冬和她身旁的二助。惊呼中,黎冬习以为常的躲都没躲,任由血溅到侧脸、脖子和衣服,眼疾手快地用左手压上纱布。她没有回头,背对着躲到一旁的二助,冷冷道:“愣怔干什么,止血钳。”二助是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生,参加规培不久,看黎冬眼角都溅上血,卡顿两秒,才慌里慌张地递过器械。黎冬抄过止血钳,立刻开始找血管位置,头也不抬道:“病人就一条命,这句话我不想再说没印象了。不是没见过,不是不认识,是曾经见过、有过不为人知的交集,只因为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人,所以没印象了。鼻尖泛起酸涩,黎冬垂眸沉默,用力绞手压下涌上的泪意,指尖泛白。主任偏头朝黎冬看过来,眼里带着期许,似乎希望她能说两句漂亮话;结果等了半天都不见她开口,只能无奈叹气,提议去安抚家属。

病人家属在病房外等候多时,母女两人见祁夏璟走近,连忙从座椅中起身,快步走近道谢。年长憔悴的女人眼眶通红:“夏璟,这次真的谢谢你了,还特意麻烦你从魔都飞过来”“应该的,”祁夏璟敛去眼底散漫,垂眸看向女人身边抽噎的女生,从口袋里递过一张手帕,“别哭了。”女生十七八的年纪,身上还穿着校服,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泪水决堤,接过手帕后,一直抓着祁夏璟这跟救命稻草不放手。女人和主任都连声安慰。空旷的病房门前,只有黎冬是唯一多余的存在。她置身事外地孤零零站着,茫然无措。“主任,我上午还有事,先回去了。”温馨的场景被黎冬干哑的声音打断,她直直看向主任,嘴里软肉被齿尖咬的发痛。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她一刻都呆不下去了。她知道这场独角戏有多荒诞;分手多年,祁夏璟对她的印象都模糊不清,她却因为对方安慰小孩这种事,如鲠在喉。“好,你先回去吧,”主任还有事要和祁夏璟谈,大手一挥放黎冬离开,看她脸色难看,又补充一句,“最近注意休息。”“知道了,谢谢主任。”黎冬道谢后转身离开,埋头盯着脚尖往前走,拐角处险些撞到路过的医生,道歉后匆匆逃离。“小祁啊,既然你是来指导的,那这段时间科室不少工作要拜托你了,有任何问题或困难,尽管来找我。“我和你们主任老李也是几十年老同学了,照顾一下应该的。”主任和祁夏璟边走边说话,想再嘱咐几句,余光就见到祁夏璟视线偏移,望着黎冬离开的方向。却只见到一个小男孩,问:“黎冬还没下去吗?”祁夏璟收回目光,淡淡道:“刚下去。”“小姑娘人挺好的,能吃苦还聪明,就是太死心眼了。”谈起黎冬,刘主任的感情也十分复杂,难免多聊几句:“上班几年,病人术后情绪不稳定,她还能傻乎乎的陪一整晚,最后也没换到几句好话。”祁夏璟闻言懒懒勾唇,轻呵:“倒像她能做出来的事。”两人一起路过护士站,发现刚才的小男孩还停留在原地,手里握着类似铭牌似的东西,表情茫然。他抬头看向祁夏璟,眨巴两下大眼睛,迈着小短腿走过来,在男人面前停下。“哥哥。”祁夏璟脚步微顿,看小男孩抓住他发皱的袖子,蹲下与其平视。“迷路了吗。”“不是哦,南南在这里等妈妈,”小男孩指了指对面护士站的女人,看着祁夏璟的白大褂,费劲地念着铭牌上的字,“请问你认识嗯冬、冬吗?”祁夏璟不语。“这是姐姐刚才掉的,”小男孩将小胖手摊开,把手里的铭牌交给祁夏璟,咧嘴笑着,“但是我找不到她,医生哥哥你认识她的话,可以帮我给她吗?”祁夏璟垂眸,看着静静躺在掌心的铭牌。白底公式照上的女孩素面朝天,五官立体舒展,眉眼深邃,鼻梁高翘,唇边漾着淡淡的笑,冲淡了五官本身的凌厉感。小男孩上交铭牌后软糯糯地道谢,然后小跑到护士站旁,乖乖牵住妈妈的手。一旁的刘主任看是黎冬的铭牌,主动道:“铭牌给我吧,等会我下楼,正好经过她办公室——”“不麻烦您,”祁夏璟将铭牌放进口袋,无所谓地笑笑,“我来给她。”黎冬整理完手术记录,已经是傍晚五点半。窗边雾蒙蒙的遮挡视线,黎冬活动着发僵的脖子,将打印出来的纸张订好,准备找人签字,手上动作微顿。手术记录,一般都是由主刀医生签字。而这场手术的主刀,是祁夏璟。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黎冬看向杨丽,尝试做最后的挣扎:“杨丽,今天上午的手术报告,可以直接交给主任么。”“为什么给主任?当然是给主刀签字啊,”杨丽收拾东西要下班,被问的莫名其妙,“你干嘛要越级交报告,这样祁副高对你印象多不好啊。”说起祁夏璟,杨丽熊熊八卦之火立刻被点燃,凑过来兴奋地小声道:“我和你说,今天六楼的护士打听到了,祁副高还是单身呢,隔壁几个都高兴疯了。”“单身”两个字让黎冬眼皮轻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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