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8)(1 / 2)
一场大梦清醒了之后,似乎世界也变得有些不同。如果不是幻梦,如果,是遗忘的过去……那么袁初泰,就可能不是恰巧出现在他身边,而是有意为之的,所谓熟人牵线,是在说谎吗?既然这些年,他都待在国外,为什么要挑这时间回来?还是他连刚好有空当看护这件事都在撒谎?只不过这些悬而未解的问题,他应该甚么时候问出口才好?直勾勾地看着袁初泰走进围帘,他的脸上掛着有些好奇的神色,「怎么了?还没清醒?」语气间似乎昨晚他们之间的不愉快并不存在一样,而且他想坐起来袁初泰还伸手扶了一把,薄薄的病人服渗进的是微凉的体温,就不自主地开口:「……你,很早就来了吗?」「嗯?都八点多了,不算早。」侧头看了看对方手上的錶,虽然他想问的袁初泰其实没有回答,依旧微微点头,重要的事情,得先说:「……那个,我昨晚说了不好听的话,对不起,希望你别生气。」他依旧抓着他的胳臂,挑着眉,似乎有些故意:「喔?谁别生气?」虽然梦中他也没看见袁初泰的脸,但此时却福至心灵的知道他想要听甚么。焰羽轩放开了原先抓着棉被的手,在阻止自己之前就拉了拉眼前的衣袖,依旧掛着些许初醒时的沙哑嗓音:「……对不起,阿泰,你别生气。」「……」一时间没有听到回復,焰羽轩抬起了脑袋,却不经意的在俊秀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怔愣之后想要掩饰的麻乱,袁初泰不轻不重的拂了他的脑袋:「逗你的,昨天看到你的讯息就不生气了。」看着熟悉的亲切笑容,焰羽轩微微頷首,「谢谢。」手指还抓着袁初泰的衣袖,焰羽轩不觉得自己尷尬了,甚至,他还想靠近一点……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的异样,提出了想要上厕所的要求。袁初泰似乎没发现甚么问题,绕过病床去把轮椅推了过来,焰羽轩已经把腿放下床铺,看着他靠过来,伸出了双手,平时焰羽轩会刻意减少跟看护肢体接触的面积,可这次袁初泰抓着他的裤头时,他的手却是直接攀住了他的肩膀。就算只是短短的一个瞬间,就像是拥抱一样。焰羽轩的心跳不受控的加快,甚至暗暗的咽了口水。然而袁初泰只是确认他在轮椅上坐好了,就把他推进厕所,然后又乖巧地离开。焰羽轩坐在马桶上,默默地想……他记得他的话,记忆又有多少?他刚刚发甚么呆?甚么时候该把这件事摊在阳光下?唔,走一步算一步吧。解决了清早的梳洗回到病房没多久,医生例行巡诊,检查完焰羽轩双腿的状况,微微頷首,知道他今天出院多说了几句,焰羽轩的问题也一一回了,顺便交代日常护理。「……稍微有点水肿,不打紧,平常按摩的部分可以再让家人加强,应该会有改善。」说着话时,眼神还扫了扫袁初泰,就听对方乖觉得接上话:「唔,那需要加强按摩的时间还是次数?」
「时间或次数都行,看病人的状况为主,通常一整天下来,还是晚上比较容易水肿,如果需要也可以配合些热敷,只不过要小心沾湿石膏。」「好的,我知道。」有板有眼的问答,焰羽轩也没插话,医生才走,袁初泰就靠过来:「要不,趁你爸妈来之前,按摩一下?」刚才通过电话,其实养父母应该快到了,可看到对方的表情,焰羽轩也没想说太扫兴的话,他揉着膝盖,点了点头:「好……麻烦你。」原本以为会拒绝的,居然一口答应,袁初泰也不禁有点讶异。不过从昨晚听到焰羽轩的梦话开始,他就意识到自己不是毫无希望的,也许他并不如自己想像中的喜欢,但绝对不是没有好感。光凭这点,袁初泰就不会放弃。所以他默默忽略了后来又补上的麻烦两个字,扬了扬唇,愉快地把讨厌的客气话赶出脑海。焰羽轩的养父母住在隔壁市区,离他现在住的地方大约有1小时车程,医院位置大约在中间。而他现在住的地方,实际上是生父曾经的房子。大学前两年,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跟生父原来住在同一个城市里,他也不曾想过,原来最后见上对方一面,是生死两隔。在停尸间里的那张脸孔,已经跟焰羽轩记忆中的五官毫无相关,乾涸的血、破碎的脸,还能看到内里的肌理骨头,其实他也不知道那张脸原本究竟是甚么样子。能从记忆伸出捞出来的都是些恶劣,崩坏的表情,甚至是模糊的,需得靠想像去弥补的。黏附在皮囊上斑白稀疏的头发似乎在无声告诉自己分离了多久,苍老松垮的肉体、日晒黝黑的皮肤,实实在在地诉说着男人的辛苦,一场工地伤害直接带走他的命。他消失在自己生命中有多久,其实焰羽轩也不知道,他以为对方没有自己是振作了,却也想不到是这样重逢的,应该要有的伤心或者难过的情绪都不存在,焰羽轩只是看着眼前陌生的尸体,想着,这真的是他吗?警察先生似乎一直在观察他,好奇的问:「怎么了?」「我……和他分开很久了,我不知道他,现在长甚么样子。而且他现在这样……」「喔喔,」断断续续的解释,警察恍然大悟似的点头,看了看手上资料:「担心的话,也可以验个dna。」焰羽轩点了点头,那段时间忙碌的为生父的事奔波还有与建商沟通,工伤三人,死的只有他爸。建商的赔偿金不多不少,要挣不是没有,只不过焰羽轩没想靠这件事赚钱。焰羽轩是法定继承人,男人没留下甚么现金,却留下一间房子,养父母没过问他要怎么处理。而焰羽轩第一次进那套两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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