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您是带来温暖和生机的天光,是太阳。(1 / 2)
阳光透过珍珠色的窗帘洒进摇晃的马车,在车厢絳红色的天鹅绒内壁上投下细碎的光,像是红玫瑰花瓣上将要消失的朝露。一对少女并排坐在车厢里。其中的一位,浅褐色的头发被高高盘起,发髻上装饰着羽毛和鲜花;身着鹅黄色的外套和长裙,袖口和领口都装饰着厚重的蕾丝花边,被裙撑支起的下襬佔去了座位的大半;她柔嫩的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握住了一把象牙骨的折扇。另一位的衣裙则是墨绿色,蕾丝装饰也收敛得多,可相对简朴的装束却让她一头淡金色的头发更加亮眼。淡金色头发的少女手伸向窗帘,想要揭开窗帘看一眼窗外的风景。「特蕾兹殿下,不可以。」衣着华贵的少女阻止了好奇的同伴,捉住了她的手。「我只是想知道到哪儿了。」「您的尊容不能被外人看见。现在外面很危险。」「真的有那么危险吗?」被唤作特蕾兹的少女收回手,拈起裙摆,「还要我俩换衣服,是不是太紧张了?」「传闻共和党人要谋害王家。出现万一的时候,打扮成侍女的您更安全一些。」「厄内斯汀,」特蕾兹把头靠在同伴的肩膀上,「如果你有什么万一,我也不会想活下去。」「不要这么讲,殿下。」浅褐色头发的厄内斯汀向着车窗侧过脸,这样特蕾兹头发上香粉的味道能淡一些。「开个玩笑嘛。」「就算是玩笑也不要这么讲。您是尊贵的公主,是芳思国王的女儿。」「这是去郊游,你就不能放松一些吗?简直像乐丽宫里的礼仪老师,连饭都不让人好好吃。啊——」特蕾兹打了个哈欠,脸蹭了蹭厄内斯汀的肩头,「今天是要去哪儿呀?你好不容易回到我身边,还神神祕祕的。你知道吗?昨天听说你要回来鹿苑宫,我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厄内斯汀没有回应,也没有去看特蕾兹深青色的眼睛。特蕾兹冷不防地一把捉过厄内斯汀的手,轻轻地揉捏,又捧起来亲吻了一下她的指尖,对着她的手心问道:「你为什么要突然离开我?我让你不高兴了?」「没有,殿下。」「不过,你还是回到我身边了。」说着,特蕾兹重新坐起身,从身边的刺绣小包里掏出一个瘦长的盒子,抽掉了包扎的缎带,塞到了厄内斯汀的手里。「这是什么?」厄内斯汀回过头问道。「打开看看。」厄内斯汀揭开盒盖,看到了黑色绒布内衬中间的蛋白石项鍊。随着马车的颠簸,阳光在蛋白石和点缀在周围的碎鑽上涌动,折射出闪烁变换的光芒。「喜欢吗?」特蕾兹期待地问道。厄内斯汀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嗯。」特蕾兹取出项鍊,解开玫瑰金的扣子,拥抱一样贴上厄内斯汀,手绕到她脖子之后。特蕾兹的头发是橙花的味道,一直以来都是橙花的味道。厄内斯汀很熟悉。「你低下头来,这样很难戴!??好了!」把吊坠在厄内斯汀胸口摆正,特蕾兹离开厄内斯汀,背靠在车厢内壁上,上上下下把厄内斯汀端详了一番,评价道:「这下你就更像位公主了。」「这是新买的?」「是的。特地为你新买的。所以不要不高兴了,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您不该这样浪费。」厄内斯汀攥紧了吊坠,「您也知道,现在的财政状况已经??您要为芳思王国着想。」「别说下去了。」特蕾兹从厄内斯汀身上移开了视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有您尽快和威尔海姆殿下成婚,珀士王家才会同意贷款给芳思。」「为什么要说这些扫兴的事情?我和你出来郊游不是为了听这些。」「威尔海姆殿下一表人才,温文尔雅,会是一位好丈夫的。」「我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他一面,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要我嫁给一个几乎陌生的人??」特蕾兹又倒向厄内斯汀怀中,捉住她的手,「我不嫁。我只要有你就好。我们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厄内斯汀挣脱了特蕾兹的掌握,解下了项鍊。「我也想和您一直在一起。」厄内斯汀双臂搂上特蕾兹的脖子,橙花的香气肆无忌惮地鑽进她的鼻腔。她的嘴唇抽动了一下,正好吻在特蕾兹的云鬓之上。「厄内斯汀,厄内斯汀??」特蕾兹抱紧了厄内斯汀,用颤抖的微弱声音反覆唸着,想要施加让怀中人死心塌地的魔咒。魔咒没有生效。厄内斯汀推开了特蕾兹。蛋白石项鍊被戴到了特蕾兹胸前。「您是带来温暖和生机的天光,是太阳。我一个人承受不来您的光和热。您的光芒应该公平地照耀整个芳思。」特蕾兹伸手摸上自己的锁骨,玫瑰金的链条上还残留有厄内斯汀的体温。
「为什么要和他们说一样的话?」「我已经订婚了。」听见突然的宣告,特蕾兹只觉得北海的冰水从头顶倾泻下来,她浑身变得冰凉,从心口到脚趾尖全没了热气。「您也马上就会成婚。全世界都会??我会祝福您和威尔海姆殿下。」「和谁订婚?」「是利昂德。」「王家卫队的利昂德?」「是的。」「就是一直保卫我们的利昂德?」「是的。他是很优秀的军人。」厄内斯汀盯着特蕾兹的眼睛,手重新攥住了腿上的象牙骨折扇,右手拇指在扇骨上来回磨蹭。「他??!」特蕾兹突然伸手拉开了窗帘,想要看看利昂德到底是不是实实在在的活人。他要是真的存在在这地球上,就最好马上,立刻,识相地自我蒸发。这一回厄内斯汀阻拦不及,特蕾兹不止看到了窗外马上的利昂德,还看到了利昂德身后连绵不断的楼房。这里不是郊外。「我们在熙尚的市区?我们不是去郊游的吗?」「我们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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