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你才是我的芳思。(1 / 2)
「夏绿蒂!」夏绿蒂闻声望去,换上湖绿色新裙子的特蕾兹远远站在维登旅馆门前,正向自己招手。她离开慕先咖啡馆,踏上维登旅馆所在的街道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夕阳西沉,月亮东昇,天光将要由金色变成银色,人间的一切也随之消停、松懈下来。可是,夏绿蒂眼角里闯入一抹靛蓝色,让她不得不重新绷紧神经。靛蓝是王家卫队制服外套的顏色。在王家卫队和警察发现她之前,夏绿蒂跨出大步走到他们的视线之外,然后加速跑到维登旅馆前面,抓过特蕾兹的手,走向维登旅馆旁边的小巷。「怎么了?」特蕾兹急忙对身边的谁道别道:「那明天见啦,吉尔。」「你在和谁说话?」「咦?吉尔呢?刚才还在这里的。」说着,特蕾兹把脸探出小巷,「吉尔是附近的小男孩,刚才还在跟我聊天。啊??」特蕾兹看见王家卫队的士兵领着警察出现在路口。他们越走越近,特蕾兹和夏绿蒂默契地一道向小巷更深处走去,一直走到维登旅馆的后面。她们能听见门前的动静,也能随时消失在熙尚迷宫一样交错延伸的路网里。维登旅馆里传出一阵杂乱沉重的脚步声,多半属于警察们结实的皮靴,地板和楼梯被踩得嘎吱作响。片刻之后是模糊不清的话音透过墙壁:一个弱,一个强;一个熟悉,一个陌生。「求您了!求您了!」那个微弱熟悉的声音一下清晰起来,是维登先生。「你糊弄得了税吏,糊弄不了我!」陌生的声音也变得清晰。「再宽限一阵!再宽限一阵子!」「已经拖太久了!放手!」「这是明天的麵包钱啊!」「这是你今天对国王陛下的义务!」不用亲眼去看,夏绿蒂也能知道旅馆门外发生了什么。她能想像到腿脚不便的维登先生如何追出旅馆,如何险些要摔倒,如何用苍老无力的手抓住张扬跋扈的警察。夏绿蒂把手伸进了腰间的口袋。她无法爆发,但是手枪里的火药可以。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夏绿蒂。她回过头,看见特蕾兹矮小的身影依靠着自己。夏绿蒂只要再向前迈一步,说不定就能把枪口瞄准警察;可是特蕾兹的胸口紧贴着夏绿蒂,心跳一声一声传过来。如果自己挺身而出的话,这个倚靠自己的女孩会怎么样?「喂!你在磨蹭什么呢!」就在夏绿蒂犹豫的时候,又传来另一个陌生的声音,「赶快去搜下一个家!」「遵命!」夏绿蒂没有出去,直到警察们渐行渐远,皮靴踩踏路面的声音消失。「回来啦?」维登先生靠在柜檯上,对走进门的夏绿蒂和特蕾兹说道,「刚才太要命了。」「刚才怎么了?」夏绿蒂问道。「王家卫队领着警察突然进来,不知道要找什么。临了一个警察突然说要替税吏追徵税款。」「警察?什么税?」「说实话我已经分不清什么税是什么税,也分不清国王派来的谁是谁了。税太多,国王的人也太多了。」「您人没事吧?」「没事。不过再老上几岁的话,我被推倒可能就起不来了。」「国王??都是国王。」「和国王陛下没有关係!」夏绿蒂身后的特蕾兹突然放开了夏绿蒂,上前说道,「国王??陛下是温柔的人,不会放任他们胡作非为的。他只是不知道,只是??」夏绿蒂瞬间转向特蕾兹:「芳思变成这个样子,国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误会国王??」「误会?没有国王在,他们敢用徵税的名义当眾抢劫?没有国王在,人民的财產都到了哪里去?没有国王在,大好的青年会去战场上送死?芳思走到这一步,不关国王的事,那关谁的事?」「不是??」「什么不是?」眼见夏绿蒂的气势压倒了特蕾兹,维登先生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你把小姑娘吓到啦。小姑娘你先上楼去,我和夏绿蒂有事说。」特蕾兹听话地走开。不过在踏上楼梯前,她看了一眼夏绿蒂,好像才认识夏绿蒂一样。
确认特蕾兹离开,维登先生开口道:「吃饭了吗?」「还没。您有什么事要和我说?」「没什么,就是让你冷静一下。」说罢,维登先生从厨房端来一盘麵包和一壶牛奶,放到夏绿蒂面前的柜檯上。夏绿蒂在钱包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枚硬币,带着一半抱歉一半为难说道:「只剩一个苏尔了。我只要麵包。」「牛奶也拿去吧。」维登先生拿走夏绿蒂最后的一苏尔硬币,「钱下次还上就好。」夏绿蒂端着陶壶和盘子站在房间外面。门没有关。特蕾兹就站在墙边。夏绿蒂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床脚的小桌上,发现早上留给特蕾兹道那一份麵包好像没有人动过,只缺了一个老鼠咬的小角。「你没吃东西?」夏绿蒂问。「吃了一点儿。」「真是只有一点儿。」「牛奶我喝了。可是这麵包太硬了,还有股怪味。我??吃不下去。」「在牛奶里浸软以后,味道会好很多。」夏绿蒂把新拿来的牛奶倒进杯子,递向特蕾兹。特蕾兹没有接杯子,而是睁大了深青色的眼睛说道:「我本以为你是一个正派的人。」「我不正派?」夏绿蒂放下杯子反问道。「你一点也不敬爱国王陛下。」「可是我爱芳思,我爱这个国家。」「爱芳思,却那么讨厌芳思王国的君主,太奇怪了。」「不奇怪。我只爱芳思,我愿意为了芳思去死。我想为了芳思去死。」「我不懂。你口中的芳思到底是什么?」夏绿蒂两步跨到特蕾兹面前,伸出右手咚地一下拍在墙壁上,抬高了声音道:「国王不是我的芳思!」不过特蕾兹没有被逼退。两人的脸靠得很近,近得鼻腔里吸进了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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