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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御史 第8(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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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席依次摆开,其后垂有珠帘,帘后藏丝竹管弦之乐。厅中正位之侧,堆有百十坛酒酿。赵令僖正翻曲谱,见池镜台早早来了,便邀其上前,启开酒坛坛封,品选酒酿。

次雀、次鸢守于底层水道旁,待新舟驶来,便摇响顶挂铜铃。五层次燕听闻铃响,倚栏遥遥望向岸边,便知陆亭等人已至,通禀赵令僖。

赵令僖得知,将手中银枓交给近旁宫人,向外迎去,在厅门前见着陆亭等人。

薛岸最先开口,佯作惊呼道:“我们这群兄弟好大的排场,竟使得靖肃公主亲自来迎。”

“我可是备了百余坛好酒来招待子湄哥哥。”她听着舒心,欢笑拉过薛岸手腕,牵着人向厅内行去。

薛岸回头看向陆亭等人道:“哥儿几个,咱面子最大,先走一步,得去好好品品却愁备下的好酒。机会不多不多,可赶紧咯。”

陆亭笑骂:“往日说你见酒眼中无兄弟,今日见却愁亦是眼中无兄弟。来日可别再说是我兄弟,我可不认。”说着也跟上前去。

秦峦稍觉尴尬,勉强笑着一同进入厅中,一心盼酒宴能早些结束。

几人还未落座,次燕又传:“公主,崔小姐到了。”

不必提醒,她已听见急促上楼声。

一道姜黄丽影风风火火奔来,直扑入她怀中,两人抱成一团。亲昵片刻后,她才依依不舍将人推开,嗔怪道:“还知道回来?”

“臣女崔兰央问公主安。”崔兰央礼过后方叹息说,“回来时遇见刁民,张牙舞爪竟要扒我的马车,好在离京前爹爹临时调了一队人马跟着,不然这次指不定能不能回来呢!”

崔兰央父亲崔慑,掌京都禁军,两月前她与母亲回乡省亲祭拜,崔慑担心妻女安危,私自调派禁军护她母女二人还乡。

赵令僖当即向陆亭道:“松斐哥哥,阿兰可不能平白受委屈。”

陆亭对道:“这是自然,回头我就令薛大公子带兵为阿兰妹妹讨个公道。”

薛岸立时高声道:“这可不归我管,领兵打仗这样的风头,肯定得看陆少将军的,我可不掺和。”

“陆少将军,薛大公子,还不仔细想着怎么让咱们公主开心,只在这儿你推推我、我推推你,不怕公主得了新欢,赶明儿不要你们两个了?”崔兰央嘲谑道,“刚一进京就听说公主这儿纳了个新人,却不知是哪位?”

厅中唯有池镜台与秦峦二人是生面孔,崔兰央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这两人身上,颇为细致地上下打量。

觉察到目光,秦峦侧了侧脸,躲开崔兰央的目光,不予回应。池镜台则大大方方回礼一笑说:“崔小姐将门之女,名不虚传。不才池镜台,领翰林院编修兼皇子伴读。”

“我印象不是这个名儿。”崔兰央收回目光,复又看向赵令僖道:“我的公主,怎么还躲躲藏藏的,莫不是要学人家的金屋藏娇,来一个‘玉宫藏宠’呀。”

“说什么玉宫藏宠的?我得了好,哪日藏过?”她招招次狐问说,“张状元呢?”

次狐斟酌回答:“奴婢后晌去清平院问过,张大人病温,怕过搅了公主兴致,便说不来了。”

“谁准他不来?”她瞥一眼次狐,“去把人带来。”

作者有话说:

1薛岸,字子湄。

2池镜台,字无尘。

3秦峦,字远山。

(虫)

“怕什么病温风寒,一壶酒下肚,管他什么病都烟消云散。”薛岸拣一坛酒塞到次狐怀中,扬声笑道,“快去将人带来。从前只听我爹说起,今日可逮着机会见见这位新科状元郎。”

陆亭呛道:“等待会儿见了,怕你要无地自容。”

“莫不是你见过?”

“自然见过。”

“好啊,你偷偷见了,却不同我们说。阿兰,今日可看清陆松斐的为人了?”

崔兰央道:“待会儿状元郎就来了,他就算先我们一步见了又怎样?”

赵令僖挑好曲子,和他们一起笑着说闹。

光晔楼中灯火璀璨,华音不歇,灯会曲乐直飘上云天,沉入湖底。

不多时,次狐亲自执棹,撑船渡张湍入光晔楼。湖心高楼,本取静雅超俗之意象。而泛舟水波之上,楼中曲乐笙歌吵吵嚷嚷,却坏了兰舟逐水的清音。次狐在前引路,张湍一路随行,登上高楼。

“公主,张大人到了。”

赵令僖抬眼看去。

厅门前,张湍身着朱红官衣,静立于门槛外,他背后是一望无际的夜幕长空,两侧灯火照下,直敕令星月收敛光辉。

厅中欢笑逐渐停下,仅余悠扬婉转靡靡之音低低诉说。

众人目光齐聚张湍一人,考究打量,似在赏玩市卖货品。

“难怪要玉宫藏宠。”崔兰央怔怔道,“遍寻朝野怕也寻不见第二个这般玉人。”

玉宫藏宠四字入耳,张湍垂首蹙眉,不予理睬。

赵令僖搁下酒盏,得意道:“我看中的,从来都是最好的。”

“我来看看。”薛岸离开坐席,抢上前去,绕在张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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