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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御史 第21(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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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却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见罗书玥在,次狐在舟蓬下稍避片刻,等其带着皇太孙离开,方才上岸同陆亭讨回腰牌。陆亭顿了顿,复又噙笑回话,取下腰牌递还。

雪势愈大,又被陆文槛搅合心情,原本赵令僖亲自排演的戏目被撤。一场君臣同乐除夕夜宴赶在戌时结束,各自散去。

大雪落满枝。

张湍静坐树下,听这一场喧嚣散尽。

原在她的安排里,今日他该是除夕夜宴的焦点,却因陆亭之祸,得己身之福,被她抛诸脑后。他在笼中瞥见一艘画舫靠岸,琉璃灯火照着一袭艳红登上步辇远去。

落一伞素白返回殿中,次狐将腰牌奉上。

她拎起腰牌,任之悬空摇摇晃晃,下挂流苏细穗纠缠。

似缠在心头。

若论多年以来所遇男子中最合心意者,非陆亭莫属。

昔年端午宴,少将军单枪匹马猎龙舟,尽显意气风姿。她因在蓬下纳凉,未能亲眼得见,只听赵时佼眼泛春光喋喋不休。她心觉好奇,但已至黄昏,各家儿郎小姐早早领赏散去,她疲乏倦怠,便未传召陆亭。

不知是谁将此事传出,陆亭竟驾马飞奔而来,请命为靖肃公主再演一次猎龙舟。

薄暮时分,她坐在溪岸,看陆亭腾舟搏水,水花摄残余霞光四散如珠。

只因她一句未尝得见,便无诏赶来。夜幕下,少年意气并不能看得真切,但一颗拳拳之心倒能看得分明。她赏他自由出入内廷的腰牌,于是他常常为她带来惊喜。

他能使她开心,且不止于一方一面。

她乐于予他方便。犹如纸鸢,只要绳线在手,她可以放其飞至天涯海角,以予她欢愉。可如今,这只纸鸢因有一线相牵,便妄想将她牢牢缠住。

郁气堵在心口,几年欢笑,说无不舍是假。

次狐道:“公主,今夜雪大风紧,奴婢再添两炉炭火。”

“打开炉子。”

次狐从命照做。

她提起腰牌在眼前晃荡些时候,而后丢入火炉。缠结细穗渐渐被火吞噬,金制腰牌缓缓升温最后变得滚烫。次狐将炉子合上,伺候她更衣歇下。

?

京城上将军府。

陆文槛送走孙福禄,门合上瞬间便拉下张脸。陆夫人见有赏赐,疑问道:“怎么只见赏赐,没有赐婚的圣旨。”

陆文槛愤道:“你问问他。”

“意料之中。”陆亭笑说,“父亲何必动气。”

陆夫人诧异:“怎么回事,这是没成?”

“意料之中?意料之中你让你老子去丢人?”陆文槛抄起门边扫帚要打,陆夫人拦在陆亭身前道:“怎么?上将军几年不回一次家,回家就要对着妻子耍威风?要动手,不妨将我们娘俩打死在这儿,就好一辈子不回家,蹲在边关过你的年去。”

陆文槛忙将扫帚收至背后,弯腰耷肩道:“夫人息怒。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混小子他搁这儿跟老子——跟我装什么运筹帷幄,偏让我在皇上那儿吃个小女娃的挂落儿。”

“老家伙几年不回趟家,叫你帮个忙怎么还跟娘告状?”陆亭见母亲拦在身前,愈发大胆起来,“有人想拿她与我做你的文章,我这是在帮你。”

“做我的文章?”陆文槛怔住,“仔细讲讲。”

陆夫人却拦:“有什么话回屋说去。”

一应赏赐由陆文槛安排着全数入库,陆夫人则与陆亭一同回屋,忧心道:“往日你对那靖肃公主上心,娘都看在眼里。娘知道,多得是人看她圣宠无加,想要攀附上去,求个一朝飞黄腾达。但你和他们不同,是真心是假意,旁人看不出,娘看得出。那靖肃公主再荒唐再骄纵,但只要我儿喜欢,怎样都是好。可今日为你父亲,开罪了她,你父亲是好过了。你怎么办?”

陆亭搀扶着陆夫人坐下:“儿既知道怎样哄她开心,也知道怎样惹她生气。更知道如何哄她回心转意。”

“可别因这事落了嫌隙。”

“娘不必担心。”

?

除夕夜翻来覆去一宿,年里总郁郁寡欢。

她莫名常想起陆亭。

各宫各苑走动拜年,已在宫外建府的兄姊回宫请安。赵令彻携孟文椒去过钦安殿,便往海晏河清殿寻她。看出她情绪不对,赵令彻便道:“倘还是张湍惹了你,七哥可以帮你去劝劝他。”

她这才忆起摄云湖里还囚着个张湍。

遂与赵令彻一同往摄云湖去,孟文椒借口身体不适,不便陪同,留在殿里候着。兄妹二人未乘轿辇,一路慢慢踩着雪,她揣着暖炉,张口便吐出寒雾:“过了年,七哥就要去封地了,那边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记得常遣人送来些。”

赵令彻应道:“府里管家年前就过去了,该打听该置办的,早早就备下。等我到那边了,再帮你筛一筛就送过来,不让你久等。”

两人到摄云湖畔,发现这三日大雪停停落落,竟将整个摄云湖冻住,是数十年来未有之事。

“湖面结冰怎也没人告诉我。”

冰面如玉,覆盖皑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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