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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御史 第26(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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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得以喘息。

脊背发汗,体冷则生凉。

——原来是梦。

喘息声下,有隐隐约约琴声送来。

熟悉的琴声。

?

风斜斜,雨细细,弦音落。

“下雨了?”

奏完一曲,她到角亭边上探手盛接雨水。细雨轻轻贴上手指,一颗颗雨珠汇聚如溪,淌入掌心。赵令彻在旁守着,以免她倾身太过,跌出高台。

“前几日还在飘大雪,今天就下雨了,过几日怕就能出宫踏青了。”她收回手掌,掌心一滩雨水清澈如许,漾出几分春意。她小心翼翼捧着雨水,将次狐招来,左寻右找,摸出个小小玉壶。雨水灌入玉壶中,收好琴,便要回殿中去。

赵令彻道:“却愁先行,我还要留着打扫沐芳馆。”

她扫一眼周遭枯败景象,点头应下。当年赵令彻母妃居于沐芳馆,去世后沐芳馆便空置至今,无人清扫。离京之前,将母亲故居整理一二,不难理解。

待赵令僖离开,馆中偏殿房门启开,此前为张湍施针的御医匆匆登上高台。

“说吧。”赵令彻亦伸手翻覆探雨,掌心掌背皆被雨淋湿。

御医回道:“启禀殿下,外伤易疗,内伤难医。张大人无求生之意,药效未入口便先弱三分。又积病日久,坏了根本,不能用猛药。这伤恐怕短时间内难以治愈。”

“听你之前说,若能抚平情绪,好得会快些?”

“正是,人若是心情好了,精神就好。精神一好,哪怕无药,伤病也能日益好转。给张大人治病,最难的不是一身旧伤新伤,而是人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生气。一心求死,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治好。”

“再去诊次脉吧。”赵令彻吩咐后,从银朱手中接过扫帚,在高台之上扫雪清落叶。

御医见状,匆匆去往檀苑,半个时辰后带着喜色回到沐芳馆。沐芳馆中已焕然一新,铺地的积雪落叶已被推入角落,雨水落下恰冲去石阶污泥。赵令彻脱去外衣,挽起袖子,扫去最后一片落叶后,抬手拂去额间雨水与汗水。

“启禀殿下。”御医欣喜来报,“距下官上次为张大人诊脉才过了半日,不知怎的,张大人气色好了不少,眼瞅着有了精神头。心底有了生气,新生气血便可源源不断走遍浑身经脉,再辅以汤药,痊愈指日可待。”

赵令彻接过燕脂递来的手帕,擦干净手掌,轻声道:“那就好。快开春了,应该赶得上。”

御医疑惑不解:“啊?殿下是说?”

“无事。”赵令彻率人离去,“该用什么药尽可取用,尽早让他痊愈。”

?

正月京中雨雪颠倒,天象紊乱,忙得钦天监焦头烂额,只寻出个“祭天不诚,神愤天怒”的原因禀上。皇帝听后龙颜大怒,钦天监上下结结实实挨了顿板子,再不敢提初七祭天之事。

一过十五,赵令彻未有耽搁,启程前往封地,孟家上下随之前往。

至正月末,礼部官员开始筹备赵令僖寿宴。京中高门望族想法设法准备贺礼,各地官员凡有心者,皆是一早备下贺礼,未出正月贺礼就已送往京城。

崔兰央受陆亭所托,入宫寻赵令僖说情,结果惹其不快,受了责罚。隔日一道旨意传进上将军府,命陆亭随其父同往边关历练。出发时,薛岸、崔兰央悄至城郊相送,只劝他莫再多想,待戍边几年回来,再求公主回心转意也未尝不可。

眨眼便进二月,嫩草破土,百树抽芽。虽没了颠倒天,雨水却较去年多出五成。京城在雨水中浸了半个月,难得见到一次晴天。看着日光和煦,和风微微,赵令僖换了春衣,带上次狐出宫。

薛岸早早候在宫门前,刚一见面便道:“我已打听好了,碎云斋新出了糕点,阿兰带人在那儿守着笼屉,等咱们到了,正能赶上出锅。”

“那可要走快些。”

两人分别上轿,轿夫脚下踩着泥泞,步子稳健,一路向碎云斋去。

刚行至平安大街,忽然有人纵马而来,溅起泥点,打在轿衣上。一旁过路的男子为躲避马匹,闪来闪去,轿夫为了避他,脚步交叉绕弯。一个不慎,男子绊着轿夫,轿夫底盘虽稳,未动分毫,男子却跌跌撞撞,竟扑向轿杆中间,直向轿帘扑去。

轿夫惊慌失措,急急后退,这才让那男子“五体投地”,未惊到轿中贵人。

轿子晃来晃去,总也避不开轿中人,赵令僖扯开轿帘,迎面便见一人趴在泥水里,浑身脏兮兮。手边落着个布包,布包口大张着,洒出一地白米。白米浸泡在泥水中,另有一点淡黄若隐若现。

男子急忙忙爬起身,顾不得一身泥泞,两手并用将泥水中的白米捞出,塞回布包中去。那点淡黄被他抽出,丢在一旁,浮于泥水。是朵姜花。

“贵人息怒,刚刚有人当街纵马,为了避马,他才不小心扑过来的。”轿夫落轿道歉。

后方薛岸的轿子亦停下。

次狐低声安抚几句,见她目光落在姜花上,心中一惊,拾起姜花后,拿出帕子擦去泥水,又用新帕子垫衬着呈上。

她捏着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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