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御史 第71(2 / 3)
,转眼见薛、解二人缓缓跟至,莞尔醉语:“琼枝璧月,养诸玉宫。”
“这是该争上一争。”薛岸抬手拨开柳帘,步入亭中笑问:“却愁可要好好说说,今日谁为琼枝?谁为璧月?”
赵令僖顿觉为难,抬指在空中来回划过。解悬避之不及,暗暗藏入柳荫。赵令彻无奈轻笑,上前握住她的手指轻轻扣回掌心,解下外衫披在她身上,低声道:“她醉了,你何必闹她。”
她转眼望向榭外垂柳,柳绿之下,藏有花红。满园春色中,朱红官衣,长身玉立,倏忽间,她想起张湍。
“站那么远。”她招招手道,“几时回的,怎么藏在七哥院中,不来见我?”
“果真醉了。若非我知无绾,回头定要去找商夫人告上一状。”薛岸奇道,“这是将无绾认成谁了?”
柳荫下,解悬莫可奈何,推开柳枝揖礼道:“公主,微臣解悬。”
“解悬?”栏杆硌在后背久了,她觉着酸麻,于是手臂搭上栏杆,上身歪侧,脸颊半枕手臂,松闲疏懒道:“害七哥幽禁府中的罪魁祸首还敢现?????身?”
薛岸笑道:“却愁这是醉糊涂了。”
“你说本宫糊涂?”她睨向薛岸,满是不悦道:“解悬,丰登粮坊春粮案的始末,难道不是你查明的?”
解悬应声:“尚有些许细节未能补全。”
三言两语入耳,赵令彻已不复闲适从容,他大概猜出赵令僖所言何意。奉诏归京途中,他曾收到密信,知晓解悬奉赵令僖之命重查春粮案,抵京后意欲当面解释,却被拒之门外。至今日,他方有机会与赵令僖单独叙话。
赵令彻屏退其余人等,又摆手示意薛、解二人退下,解悬喜上眉梢,行礼告退。薛岸随之离去,走远后回望一眼,小榭风光被层层柳帘遮住,难辨究竟。
人已散尽,小榭内仅余兄妹二人。
“春粮案确实是我一手设计,却愁恼我也是应该。”
“很恼很恼。”赵令僖缩回手臂,侧枕着冷硬栏杆,垂眼低眉,声调闷闷:“七哥想做什么,大可与我明说,怎能如此算计。”
赵令彻暗自苦笑,解释道:“地方官场向来难缠,若非京中春粮之事震动朝野,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朝廷才会出手清理。但至今未与却愁说明实情,确是我的过错。”说罢长揖肃声:“我在此向却愁道歉赔罪。”
“冷。”她缩缩脖子,又撇撇嘴道:“还硌。”
赵令彻直身,略作迟疑后,在她身旁坐下,将人揽在怀中。
她枕着赵令彻的肩膀,悄声道:“是我命解悬查明春粮案,案件详情却被太子问去。”
赵令彻柔声低语:“我知道。也知今日迟早会来,不怪你。”
原南官场贪墨成风,其中官吏受太子提拔举荐者不在少数。他握有罪证,这才伪造春粮案,借赵令僖之手,以赈灾粮款为引,彻查原南官场。春粮案由三法司共同查处,当时便已有人查出端倪,最终被王焕压下,所以草草结案。
此前因牵扯贪墨赈灾粮款之事,太子怕横生枝节,对此结果默不作声。如今原南能够指认太子的官吏,大都死在赵令僖手下,自是没了忌惮。太子获悉真相报复他,是迟早的事,他早早做足准备,却没料到会因为一场火惹来雷霆之怒。
赵令僖再问:“记得武宁姑姑吗?”
“没人会不记得。”
武宁王,皇帝唯一胞姊。
从皇帝忆及往昔时的只言片语可知,他们姐弟二人因故不得圣宠,幼时过得颇为艰辛,相依为命长大。可惜赵贞柔没能等到皇帝登基继位同享荣华便溘然长逝,成为皇帝毕生之憾。
“母后说过,四姐容貌最像武宁姑姑。”
赵令彻恍然大悟。
令他狼狈落败的,不是烈火,不是智计。
击败他的,唯有“姐弟”二字。
太子借来的这把刀太锋利,天下间无人能躲。
赵令彻沉声问道:“四姐伤势如何了?”
阴影下,在赵令彻目光难及之处,她的脸上忽而浮出笑意:“性命无忧,醒来照镜子,看到脸上烧伤后,变得疯疯癫癫。父皇盛怒之下的决断,当不得真。好歹四姐性命无虞,等到父皇清醒,叫她去为七哥求求情。届时再略微罚一罚、训一训,将此事揭过,自不至于削除宗籍这般严重。”
削除宗籍,贬为庶人。这是皇帝最后一道口谕,自那之后便长期昏迷,偶有醒来,也是神志不清。赵令彻眼神愈暗,脸色愈冷。倘若皇帝能够撑过这次,平安醒来,一切不难转圜。
但若撑不过呢?
大行皇帝最后一道圣旨,文武百官从还是不从?
“父皇可有好转?”赵令彻哀声低叹,“归根究底,还是我的过错。”
“没有。”笑意骤然消散,她紧紧抓着赵令彻的衣袖,片刻后轻轻松开,神情亦有和缓。赵令彻说的对,父皇重病不起,归根究底,是他与太子的错。继而闷声说道:“若非要查是谁在归京途中暗害我,就不会牵出春粮案,父皇就不会病成这样。昨日次狐回到宫中,是张湍在禾丰县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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