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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间休息室里又坐了一会儿。
如今离开裴令容太久,他就会怠惰起来。他变成了一台蓄电功能出故障的机器,只有接通电源才能工作。
明明裴令容并没有为他疏导,但她对沉渊有一种奇妙的影响,似乎她什么也不做,只是在他旁边站着也会减轻他的痛苦。
或许是因为匹配度?沉渊记得他们的匹配度是很高的,至少在90以上。以前这对他来说只是数字,现在他才体会到——当他的状况糟糕到了一定地步,在这样的伴侣面前,他需要有意识地克制自己才能不卸下精神屏障。就像风雪夜中的旅人,他无法不向唯一的光源求救。
但他暂时不会接受裴令容的疏导,因为她或许会认为这就是沉渊把她带回来的“目的”,何况她的健康状况也不适合这样的负担。
沉渊熄灭了手里的烟,准备去晚宴上露个脸,然后他说不定就可以早点回家,重新接上他的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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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丞玉发现他又有早退的意图,立刻阴阳怪气起来:“怎么还急着要走了?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没给大家多看两眼岂不是亏了?”
沉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上午出门着急了,都没让内人好好看看,可不是得早点回去?”
周丞玉:……
周丞玉:“你快走吧,烦死了。”
沉渊谨遵圣旨,放下酒杯就往外走。
他早退也退得毫无破绽,每一件应该安排的事都得到了妥善的处理,每一个应该会晤的人也得到了让他们满意的答复。人们面带笑容地目送沉渊离开,仿佛能在这个晚宴上见到他,哪怕还不到半个小时,已经是一种荣幸。
没笑的除了忿忿不平的周丞玉之外,只有一个人,那个人跟着沉渊一起走了出去。
沉渊走到回廊尽头的无人处才转过身:“你有事?”
“沉大人,”来人彬彬有礼地一弯腰,“好久不见了,您还好吗?”
见沉渊不答,对方也神态自若地径自往下说:“听说您的向导找回来了?家里人都很高兴,特别是父亲,他……”
沉渊没有让他再说下去,他骤然发难,单手扣着那个人的脑袋直接摁进了地里:“你在做什么?!”
松木地板已经被砸得变形,被他扣住的那张脸上一半是惊讶,一半是十足的、扭曲的恶意:“哈……原来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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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不早了,裴令容还在地下室里。
她一旦专心做事就容易进入忘我状态,直到文太太下来告诉她沉渊回来了,她才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好的,我现在就去睡觉了……”
“您早就应该去睡觉了,我提醒了您好几次,”老管家板着脸,“沉先生确实应该限制您呆在这里的时间。”
裴令容心虚地装聋作哑。
文太太跟在她身后上楼梯,继续讲述规律的作息和身体健康之间的关系,直到裴令容答应明天早睡之后她才结束了这个话题。
“说到这个,刚才沉先生回来的时候,”文太太的语气有些犹豫,“他看起来不太好。”
裴令容转头问:“他怎么啦?”
文太太思索着回答:“他的脸色很苍白,但又不让人照顾他。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夫人,或许您可以去看看他吗?”
裴令容感知到了她的担忧和焦虑,她无法拒绝这样真诚的请求。
在文太太的注视下,她走向沉渊的卧室。还没靠近房门,她就听到了沉渊有一点沙哑的声音。
“茵茵,”他说,“不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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