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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渊在等人。
他借着之前沉明涣的走私案伪造了一场事故,又特意将自己受伤的消息传了出去。与沉宅联系的那次通讯的内容一定是对他出事过程的详细描述,以及他目前正在“接受治疗”的地点。
他的家大概已经被军队接管,一切都笼罩在凝重得近乎恐怖的阴云之中。沉渊需要制造这种压力,他要让家里那个迟钝的向导也能看出来情况不妙。他为裴令容提供了足够多的暗示,让她可以猜到沉渊现在身受重伤,或许就快死了。
对她来说这应该不会太难猜,沉渊考虑得很清楚。毕竟只有裴令容知道他现在的精神状况,她还知道就在几天前他遭遇了一次袭击,神智几乎在崩溃的边缘。
那一次裴令容以身犯险,伸手将他从疯狂中拉了回去,这一次她必然还是会来救他。
沉渊正在等她到来。
她总是这样善良过头,肩负了太多毫无必要的责任感,甚至试图以凡人之躯来行神迹,拯救每一个她所看见的、正在受苦的人。好在她还不至于到处无差别地播撒爱心,沉渊确信自己得到了其中非常特殊的一份:裴令容选择了和他结婚,对他说过好几次“喜欢”,并且时至今日,仍然和他在一起生活。
——不过并非出于自愿,是他强行把人锁在了家里。沉渊清楚裴知仪已经准备要把她带走,而裴令容显然也对这个离开他的计划非常积极。
这是无法接受的,沉渊不能想象再次失去她的情景,他必须提前杜绝这样的可能性。
沉渊知道他又在策划一些卑劣的手段,但如果只要一点小小的安排就可以永远绑住裴令容,他当然很难抵抗这种诱惑。
何况他还有一个十分正当的理由:裴令容的精神力需要修复,而他自己是一个最契合她的哨兵。一周前裴令容竭尽全力的疏导效果显着,沉渊现在状态稳定,完全可以反过来成为她的能量源。
反正他们早就应该绑定结合了,之前已经耽搁了太长时间。裴令容即将恢复健康,他们还会一起找回那只长着橘色细爪的毛绒小鸟。
快来吧,他像那天晚上一样暗中祈祷,仿佛裴令容就站在门外。沉渊曾数次提出这样贪婪的请求,幸运的是每一次他的爱人都会满足他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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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沉宅中发生的一切都按照沉渊的设计进行着。第二天裴令容心神不宁地起了床,坚持要管家告诉她沉渊昨天到底怎么了,文太太抵挡不过,只好简略地复述了那则通讯的内容。
这起事故的过程与结果都与裴令容的猜测大致相同,她立刻就对此深信不疑,随即开始担心沉渊的状态。
“他……他的情况不太好,”裴令容也不知道要怎么向管家说明“哨兵会精神崩溃”这件事,“我想去看一看他,可以吗?”
文太太的回答是她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好。
裴令容踌躇道:“你不明白……他可能需要疏导,上次就是这样……”
沉渊似乎很难信任别的向导,裴令容最近才察觉到这件事。她离开的三年中沉渊也许没有接受过几次正式的精神梳理,他一直在依靠白噪音维持清醒。
既然她是一个能让沉渊卸下屏障的向导,裴令容感觉自己好像有责任提供一点帮助,但她也不确定这么做是否有必要。毕竟沉渊完全能够得到更专业的治疗,或许她只是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管家仍然建议她不要离开这栋房子,裴令容只好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
“如果您坚持的话,”始终站在角落里的一位工作人员向前走了两步,“今天上午我可以联系一下沉先生的常务次官。”
“不过我不清楚先生目前的状态,也许他暂时还不能给您答复,您大概还要等一段时间。”
裴令容吃了一惊:“他现在不能答复?”
这位工作人员穿着黑色西装,神情和语气就像他的外表一样冷淡严肃。从他的这几句话里裴令容已经想象到了沉渊失去意识,被束缚带捆住接受电击的黑暗画面,心中大为不安。
连文太太不再镇定,忍不住真切地表现出担忧:“情况真有这么严重?”
“我们也不清楚,女士,这是相当机密的信息,”对方依然板着脸,“这就是说就算我联系了沉先生那边,也未必会有人回答我的问题。”
听起来相当不妙,文太太沉思片刻,还是不能做出决定:“再等一等吧,最好不要擅自行动。沉先生希望保证夫人的安全,只有在这里才能杜绝外界的危险,不是吗?”
黑西装同意了她的看法,又补充道:“夫人当然应该留在家里,毕竟沉先生所在的医院也并不是绝对安全。”
裴令容听出了他的意思,那间医院现在大概是首都的风暴中心。
“……那他也应该尽快恢复健康,早点离开那个地方,”她考虑良久,最后还是说,“麻烦您先联系一下沉渊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好吗?”
沉渊精神上的混乱状态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直到出了之前的事故才被她无意中发现。由于某种裴令容不了解的原因,他一直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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