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 / 2)
这也太让人吃惊了,五年没有音信的人,居然还活着。不止活着,还成了军官!这,这可能吗?侍淮钟不管别人在旁边吵什么。他认识的字并不多,所以忙捏着信转身找村里识字的人。他双手颤抖地捏着信纸,送到李书记面前,控制一下声音和眼泪说:“李书记,麻烦你帮忙看看,看淮铭都写了什么。”李书记从侍淮钟手里接下信,其他人便又把目光全放到李书记身上。他把信纸捏在手里,清清嗓子先呵一声:“都别吵了!”社员们倒是听话,很快便安静了下来。这会珍珍也反应过来了,眨眨眼竖起耳朵等着李书记读信。她的心跳还是快的,咚咚咚要破开胸腔跳出来一般。李书记捏住信纸,又重重清一下嗓子,一字一句读道:“亲爱的娘、大哥,这么多年不曾关心和问候,你们还好吗?请原谅我这么多年没有写信回家,盖因战时纪律不允,等我抽出时间回去,一定向娘和大哥好好赔罪……“现在部队正在整编,尚无法回乡看望你们……”“淮铭没有辜负你们的期望,也没有辜负祖国和人民的期望,这些年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立了一些战功,如今已是正团级……”……李书记只是把文字一个一个地读出来,读的过程中毫无感情,但侍淮钟还是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陈青梅也在旁边抹泪,不时抚抚侍淮钟的胳膊。珍珍则哭得悄无声息,眼泪全抿在了嘴唇间。侍丹玲眼眶和鼻头也是红红的,在旁边捏着珍珍的手。李书记读完信纸上的最后一个字,旁边突然有个妇人高声道:“哎呀!淮铭还真没死,还真当上干部了!正团级军官,老侍家祖坟上冒青烟啦!”这声刚完,接着又有人说:“可不是嘛,淮铭打小看着就有出息。”……周围人七嘴八舌地奉承起来,把侍淮铭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侍淮钟、陈青梅和珍珍听着这些话,心里滋味太过复杂,便又是哭又是笑。陈青梅抬起手给珍珍擦脸颊上的眼泪,擦了几下又捧上她的脸,把额头抵到她额头上,像哄小孩一样哽咽着说:“珍珍,熬出来了。”珍珍哽咽得说不出话,冲陈青梅轻轻点头。旁边李书记把信折起来,送回侍淮钟的手里。他抬手拍拍侍淮钟的肩膀,满面笑意道:“是喜事,大喜事。”确实是天大的喜事。侍淮钟收了收眼泪,脸上更多地露出笑容。他接下李书记递过来的信,小心装回黄色信封里。装好把信封仍放回侍丹玲的手中,哽着嗓音嘱咐她:“收好了。”侍丹玲点点头,把信封小心装到书包里。信已经送到并看完了,她也便没在河岸上多留,捡起草叶间的烤红薯送回珍珍手里,又捏一捏珍珍的手,背着书包回家吃饭去了。这事实在是来得突然,河岸上的社员围着侍淮钟、陈青梅和珍珍又闹嚷一阵。抵不住肚子实在饿得狠了,才散了回去各自的柴火堆旁。而坐下来吃红薯,说的还是侍淮铭的事。珍珍拿着红薯在拆火柴边坐下来,一边剥红薯的皮一边还在掉眼泪。她也想控制着不要再哭,但眼泪就是不听话,一个劲往下落。脑子里晕晕乎乎的,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大家都知道这是欣喜的眼泪。翠兰笑着开口说:“珍珍,你以后可有福啦。”男人突然之间当上了军官,那她不是也就跟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红旗公社的所有女人,都没有她林珍珍有福气,真是命好啊!珍珍轻轻吸一下鼻子,声音弱,“我只要他活着就好了。”侍淮铭只要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就是老天爷给的最大恩赐了。红梅在对面盯着珍珍看一会,神情瞧着有些酸,忽开口说:“珍珍,侍淮铭写了那么长的信,怎么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提起你啊?他会不会把你给忘了呀?”听到这话,珍珍看向她愣了愣。翠兰和秀竹也看向红梅,自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看珍珍不说话,红梅眼珠子转一圈,稍压低了声音又继续说:“我听说啊,有些人当了军官,就把乡下的媳妇给休了。你知道你和侍淮铭之间是什么嘛,是父母包办的封建婚姻。封建婚姻你懂不懂啊?”珍珍默默地咽红薯,低下眉。
红梅轻唉一声继续说:“你说你要是有个孩子还好,孩子不能没有娘啊,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是要把你留下的。可你连个孩子都没给他生,就很难说了。”珍珍低眉咬一口红薯。红薯软软面面的,吃在嘴里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可她此刻却感觉不到甜,嚼在嘴里什么味道都吃不出来。她何止没有给侍淮铭生孩子,当初结完婚大半个月,侍淮铭都没有碰过她。谁都听得出来,这话是故意往珍珍心里戳的,故意泼冷水来的。“你快别胡说了,淮铭不是这样的人。”翠兰这时候伸出手拍一下红梅的胳膊,想让她赶紧闭嘴。“我可没有胡说。”红梅哼一声,“侍淮铭本来就出挑,现在又立了战功当上了军官,以后肯定还要往上升当更大的官,人家想要什么样的对象找不到?乡下的媳妇那是父母看上的,是父母包办的封建婚姻,又没有孩子,离了也很正常。”堵不住红梅的嘴,翠兰只好默默看着珍珍的脸色。珍珍一直低着眉吃红薯,没什么明显的反应。翠兰拍拍她的手说:“别听她说的。”珍珍吃着红薯点一下头。红梅偏不住嘴,恨不得趴到珍珍耳边去,“我也是给你提个醒,你听进去了,心里有个准备也不是坏事啊。要我说,你不如早做准备。”翠兰又重拍红梅一下,斜眼瞪她,小声:“你干什么呀?见不得人高兴?”红梅很是有道理,“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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