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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春娇 第6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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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宁愿轻生,也不愿再予他多一些机会。

宁子韫很想直接把这让他恨得心生疼的她丢回池苑去,但是他的手却不听他使唤地抱上了她。

紧紧地。

哪怕理智在他心底制着他,不过一女子罢了,但不过片刻,宁子韫就切齿任着理智沉了下去。

他抱起宁妍旎,往承禧殿走去。

作者有话说:

?

缠枝牡丹翠叶的鎏金炉里暖香已经燃起。

承禧殿内的菱花窗都被关个牢实, 炭火燎烧得红亮。冬末之际,热熏得太医额上都冒着汗。

钟太医谨慎地把完脉后,垂首对着宁子韫低语几句之后, 就退出殿外抓药熬煎。

医女拿着热烫的砭石,为榻上面白如纸的宁妍旎逐寒止悸。

殿内已经有些酷似蒸笼, 热得人都难喘气。

宁妍旎却真的是病了。

她的身子实在是太过孱弱, 落水之后就一直昏沉未醒。

殿内烧着的炭热分毫没用, 她四肢一直冷着, 现在躺在榻上,气息微弱得让医女的眉一直惶遽着。

“她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宁子韫还用力攥着宁妍旎正发冷的手。

没有人敢回答他这个问题。

在宁子韫未有避讳的眼神之下,医女将砭石隔着衣, 滚过了宁妍旎身上相应的穴位, 就也俯首退出了殿。

从刚才听到她落水,到抱着她, 经了骇然欲裂到切齿痛恨,再几番平复之后, 现在宁子韫的心情,已是趋于平静。

宁子韫垂着眼怔怔地看她。

她现在阖着乌浓长长的眸睫,头安静地垂在帛枕上,全然是一副对他毫无防备, 宁静温和的模样。

如果她的眉间不是紧紧锁着的话。

一想到如果她不能醒转,宁子韫就觉得自己的胸腔也跟着窒不过气来。

他喜欢活生生的她。

他喜欢笑着哭着的她, 喜欢执着棋子一脸认真坐在他对面的她, 喜欢拿着书卷利落题字,拿着针线却是笨拙青涩的她。

他喜欢她, 哪怕她仅是静静坐在那, 他的目光也只想落在她身上。所以他想同她一起守岁火, 想有她伴着一起过来年。

他喜欢她。

但他现在才后知后觉,像得不到就想毁掉的稚子一般,他先前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稚子尚且有可谅解的地方,但他呢。

宁妍旎那些可怜的,不甘不愿的泪眼,一幕幕都烙刻在他心底。他怎么会不知道,她一定是极憎恨他的。

榻间的暖香掺着浓浓的药味,不住地意图驱逐她身上的寒凉。

榻边上攥着她手心的那人,从白日守到晚间,又从晚间守到了清晨。

宁妍旎再醒来时,她的手还被他攥着没放。

她应该闭眼对他不予理会的,就当是她还未醒,待他离开再醒也好。但是昏昏沉沉中,宁妍旎还记得那盅避子汤药,她还未服下。

宁妍旎睁了眸,对上了宁子韫那莫明的眼神,“卢嬷嬷呢。”

殿内没有多的嘈杂声音,她的声音却微弱得让人几乎听不到。

但卢嬷嬷还是很快从殿外进来了。

她的身子佝偻着,不知道是跟着守了多久。此时看着宁妍旎醒来,卢嬷嬷的语气满是喜出望外,“长公主。”

宫人已经鱼贯端了些流食进来。

宁子韫没有言语,他终于松开了宁妍旎的手,扶着她,让她倚靠在他的心口前。

“卢嬷嬷,那盅汤药。”宁妍旎先开了口。

卢嬷嬷本来还带着笑的老脸一僵,听了这句话,她完全就不敢应了。

陛下在这榻边守了成天成夜,结果人家姑娘起榻,却先开口要了避子汤药。

宁妍旎的心也跟着卢嬷嬷的僵默沉了下去。

她费力地抬起手,却先被宁子韫按住。他终于也开口说话了,声音有些沉,“给她。”

宫人喂食的动作很慢,她咽得也疲乏。他一直在她身后,不再言语。

宁妍旎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却看她看得一清二楚。

那盅稠黑浓苦的汤药端上来之后,宁妍旎明显是紧紧蹙了眉的,但她却还是一口气地喝完了。

服了药后,她脸上带着的,竟然还是那种如释重负的松快。

让他觉得可恨至极,又无可奈何至极。

“那只小犬还养着。”宁子韫又攥住了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手慢慢回暖,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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