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 / 3)
的孩子,太可怜了。而楚言枝呢,是个没父亲的孩子。楚言枝脱下脏衣服,洗干净手脸窝到被窝里睡了。床尾和靠墙的床边上都放了汤婆子,室内又燃了炭,倒不怎么冷。楚言枝盯着帐顶的承尘,一时有些睡不着。再过一天就到冬至节了,那时候会有年宴。以往娘亲并不带她参加,只会领她去慈宁宫见见太后,然后回重华宫他们几个关起门来自己过节。这次娘亲身子没好透,还不能下床,但应当会让她去的吧?东殿除了主屋已经没有空房了,主屋自然不能留给下人住,年嬷嬷就将疏萤知暖两个宫婢安排到了西殿的侧厢房。有时候红裳会睡在那里。等她安排好了回到碧霞阁,竟见姚美人还没睡下,凝视着正哔剥的烛火,不知在想什么。“美人,您身子还病着,怎能再熬下去?”年嬷嬷为她掖掖被子,吹灭了灯。
姚美人垂眸,看向黑暗中年嬷嬷那张皱纹越来越多的脸,良久才道:“……嬷嬷啊,当年我要是没进宫多好?”年嬷嬷微愣,酸意顿时上涌。姚美人的父亲虽说只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官,可与她母亲夫妻恩爱,她上面还有个极疼爱她的哥哥。她在家的日子从来都过得顺顺心心的,又因为性子好,还没及笄就有好些人家上门提亲,包括县太爷的嫡子、连安县首富柳员外之子。姚美人最后差一点就与柳员外的儿子柳言棠定了亲。谁知上头选秀,选着选着,选到了她身上。最后就因为太后随手一指,她深居后宫□□年,再无法与亲人相见。这辈子都见不到面了。年嬷嬷没有应她的话,默默扶她睡好后,松了床帐,对着黑暗心疼得饮泣。如果美人不用进宫,留在连安县嫁人生子,她也不用与自己的女儿分离了。她女儿是嫁给一个屠户做妾的,她们进宫那年,她女儿正怀头胎,听说生产凶险,差点一尸两命……翌日清早,楚言枝还在睡着,红裳抱着木桶收拾了两位主子的衣服,到院里的水井旁洗衣。木桶沉到井里过了会儿才装满水,红裳搓搓手哈口气,提着绳子往上拽,刚拽到一半,旁边伸来一双白白净净的手,帮着她把木桶提溜上来了。红裳有些不好意思:“疏萤姐姐怎么过来了?”疏萤帮她把水倒进盆里:“怎么能不过来?我怎好看着你做事,自己睡懒觉。”她又打了桶水,坐下来帮她洗衣。冬天的井水并不冻人,但没洗一会儿她的手就搓红了。红裳同她搭话:“知暖姐姐还在睡着?”“她贪睡些。”疏萤笑道,“她这人就是心气高,凡事想做最好的,从前在坤宁宫,我和她都是伺候黄豆的,她便不怎么情愿,想到里头伺候。可坤宁宫那么多人,哪轮得到我们?如今来了这,她就想往上爬一爬。”红裳嗤笑:“也不怕姐姐笑话。咱们重华宫,主子都要做活,她便是往上爬,能爬成什么样呢?我看她不如找个机会回去算了。”“是啊。”疏萤笑笑,手搓得越来越红,思绪也越来越沉。其实自己伺候黄豆得力,曾被三殿下多次夸赞,三殿下是有意提她到身边伺候的。但这回碧珠姑姑忽然把她调来这,自己再想找机会回去,也没法子啊……楚言枝睡醒后,过来伺候她穿衣洗漱的是知暖。楚言枝不喜欢她,也不习惯被不熟悉的人照顾,带着起床气哼哼两声,把她推开,自己洗脸扎头了。她扎不好,头发又乱又散,知暖想来帮她,她干脆把兜帽一戴,不扎了。见不到红裳,楚言枝往院子里找人,刚好看到她和疏萤两个人一个提桶一个抱盆,有说有笑地走过来了。“殿下醒了?方才奴婢和疏萤姐姐把衣裳都洗出来了,包括昨日钱公公给的那件红袍……等晾干了,要不要叫小福子送回去?”楚言枝揉揉眼睛,困困地抱住红裳的腰:“不知道,等干了再说吧。红裳给我扎头发。”红裳领她回殿重新洗漱,知暖耷拉着嘴角,一甩手直接回厢房去了。红裳忍不住道:“殿下,咱们重华宫虽然缺人,但养这么个眼高手低的,也太不值当了。”“又没办法。”楚言枝捧脸叹气。她可不是三姐姐,想要谁就能留谁。皇后娘娘塞给她的人,她还不敢安排她做太重的活。“殿下!”红裳刚帮楚言枝把头梳好,忽然看到年嬷嬷急匆匆跑过来了,一进来就扶着门框捂着胸口道:“狼奴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大早在院子里扑野猫儿呢!”“啊?”楚言枝懵懵起身,随年嬷嬷到了东殿的院子,就见小福子畏畏缩缩地躲在柱子后头仰头喊道:“祖宗,您下来吧!”众人随小福子的目光去看,就见穿了一身松垮衣服的狼奴趴在屋顶上,正与一只炸了毛的三花猫对峙着。猫儿的尾巴卷曲着甩在屋瓦上,低吼着一步步往后退,狼奴则呲着牙,一步步朝它靠近。瞅准了时机,狼奴猛地朝猫儿扑去,猫儿“喵哇”一声狂叫,楚言枝在下面赶紧喊:“别吃它!”狼奴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楚言枝的声音吸引走了,但身体还保留着狩猎的习惯,直接扑住了那只猫,咬住了它的后脖颈。猫儿一下没声了,狼奴顺着耳房较矮的那处房檐一跃而下,叼着那只猫,一脸神气地在楚言枝面前坐下了。然后一扬脖子,嗓子里发出模糊的“呜”声,蹭向她抱住胸口的手臂。楚言枝被吓了一跳,好在狼奴齿尖并无血迹,那只三花还在甩尾巴,并没有真的被咬死。楚言枝伸出手指在狼奴的脑袋上敲了一下,竖起眉毛凶他:“为什么抓它?你不是吃饱了嘛!”狼奴没料到她会突然凶自己,眼神瞬间变得茫然又委屈,焦急地用猫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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