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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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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枝怀里的猫儿再次炸毛,后腿一蹬直接脱开她的怀抱跑没影了。狼奴的牙又呲起来,身子一转就要去追。“狼奴!回来!”楚言枝追出去两步喊他:“再不听话我不要你了!”狼奴不甘心地停了动作,扭头对着楚言枝失望地叫了下。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肯吃自己猎来的食物?食物跑了,还不让他追。“小福子,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我不要养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小奴隶。”楚言枝推推还躲在柱子后头的小福子。小福子哭丧着脸:“他会咬人啊殿下……”“他不敢。他咬你,你就咬回去。”楚言枝继续推他。年嬷嬷跟着推他:“快去吧快去吧。”小福子只好缩着肩膀抽着鼻子朝蹲坐在地上的狼奴走近,嘴里嘀嘀咕咕:“衣服给你穿了,床也给你睡了,现在命都要给你了……”他视死如归地去抱这个浑身是伤还脏兮兮的小孩,狼奴却下意识要反抗,楚言枝气势汹汹地拿着一截梅树枝指着地面:“站起来!”狼奴看着她,被小福子抱着站立起来。狼群永远四肢伏地,他自然也是。而被猎人关进笼子送到这个奇奇怪怪的地方后,他看到的所有人都是站着的,包括楚言枝。他们不是狼,狼奴不想像他们那样。可是楚言枝指指自己的膝盖,又指指他的腿,要他必须站着走路。狼奴听她的话。他不自在地站着,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裤子拖到了地上。但狼奴长了一身漂亮的骨架,他随意立着,衣服随便披着,人也显得精神挺拔,像有无穷的野劲儿要冲破他的皮囊,迸到这四方天之外。且他一站起来,楚言枝就要仰头看他了。这几日阳光好,沾着雪水的琉璃瓦被照得反光,红墙映得人心里热热的。楚言枝拿手挡在额头前,微微眯起眼睛看向狼奴晶润的眸子:“在重华宫,你只能跪我和娘亲。我不让你跪,你以后就不准跪,晓不晓得?”有楚言枝在,小福子就没那么怕狼奴了。见狼奴不说话,他拍拍他的肩膀:“晓得没有?别歪头了,点头!”狼奴被小福子吵得烦,一甩肩膀,把他的手震了下去。“小福子,给他洗头洗脸,脏死了。”“得嘞!”小福子甩甩手,忙不迭下去烧水了。年嬷嬷去东殿主屋搬了一条长凳和一只榉木盆子,又去右耳房翻出两条巾子。红裳想起楚言枝还没吃早膳,和疏萤一起去厨房拿食盒去了。知暖听到这边的动静,想着也是无聊,躲到了庑廊角落刚好有阳光的地方,抓了一把西瓜子磕着看热闹。楚言枝瞧见了,没理会她,拉着狼奴站到庑廊底下,把他的长袖子卷上去看他手腕上的伤。纱布上的血色变暗了,应该已经止了血。她刚要把他的袖子再放下来,忽然不知什么东西滑了出来,狼奴俯身一捞,再直起身抬头时,嘴里叼住了那只小木偶。“你怎么把它藏这了?”楚言枝笑了,颇为嫌弃地点点那只脏木偶。狼奴咬着木偶肚子,朝她眨眼睛,顺手拽住了她的袖子。楚言枝好像猜到他要做什么了,往后退一点儿:“不许蹭我,我才换的干净衣服。”她拎着狼奴的袖子,拿下他嘴里的小木偶交给年嬷嬷:“嬷嬷,给他洗洗。”狼奴迷惘地看自己的小木偶被楚言枝递给了别人,着急地揪紧手里细软的布料,唤她:“奴,奴……”“我才不是奴,你要叫我殿下。”楚言枝把他拉到院子里的长凳上坐下,总算不用仰视他了,一字一顿地教他,“殿、下。”“殿,殿,殿下……”狼奴艰难地学她的吐音,连眼睫毛都在努力,眨个不停,“……奴奴的殿下。”他说完了便一脸期盼地仰望着楚言枝,把楚言枝的袖子揪到怀里蹭。楚言枝眼睛一亮,没想到笨狼奴也不是很笨,学得挺快的。她来了兴致,年嬷嬷和红裳疏萤也觉得稀奇,都围着狼奴坐下来,想教会说更多的话。“狼奴,叫嬷嬷,嬷、嬷。”“叫姐姐,姐、姐!”……但狼奴一概不理会她们,他的眼睛只知道盯着小公主瞧。小公主坐在椅子上,两手捧着年嬷嬷蒸的三角糖包吃,一边吃一边晃晃小腿。“糖包,这是糖包。”楚言枝揪下一块递到他嘴里。狼奴张嘴接了,手里还攥着她的袖摆,跟着她说话:“糖、包。”年嬷嬷把小木偶用皂角洗了一遍,擦干净了,递到他怀里。失而复得,狼奴搂着小木偶蹭脸,还想咬到嘴里去,楚言枝想他大概是需要磨牙的,就没管他了。才教会狼奴说“木偶”“凳子”“椅子”这几个常用的物件,小福子担着整整两桶热水过来了。疏萤和红裳又帮他打了两桶井水,楚言枝站起身,要狼奴乖乖躺到长凳上。狼奴嘴里咬着小木偶,手里攥着她的袖子,眼睛迎着冬日暖融融的太阳光,巴巴地望她。楚言枝也怕自己把他的手拽下来后,他会闹腾,伤到人就不好了,就任由他拽着了。

见小福子把狼奴的头发放下来,置到水盆里要开始洗了,楚言枝干脆让年嬷嬷帮着给他洗脸,自己则拿帕子浸了温水,搓洗他灰蒙蒙的爪子。她动作轻轻的,指腹又软又暖,狼奴的心跳声不知为何噗通噗通变得燥乱起来,他的脸都被年嬷嬷搓红了,目光愈发温软,凝视着楚言枝微垂的眉眼。像那天晚上她给他喂水时一样,她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如同天上那层浅浅的月光。但狼奴就想靠近她、永远挨着她,攥到她的衣角后,怎么也不想放手。小福子边给狼奴洗头发,边“咦”着说好脏好脏,一盆水接一盆水地泼;年嬷嬷搓完狼奴的脸,开始搓他的脖子,眼看他原本细白的皮肤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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