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 / 3)
年嬷嬷指指没沾露珠的那几片竹叶:“这是红裳的吧?虽然倒退得厉害,但瞧着还是要比殿下强些的。”楚言枝松口气,捧脸笑道:“这是我绣的,那个是我教狼奴绣的。我教得好不好?”年嬷嬷和姚美人果然吃了一惊,问狼奴:“真是你绣的?”狼奴点头:“殿下教奴的。”姚美人笑了:“狼奴聪明,枝枝这么快就会教人了,悟性很高。”年嬷嬷欢喜地摸摸狼奴的头:“虽说狼奴一个男孩儿用不着绣着绣那的,但手巧以后学别的东西也快。”楚言枝脸上的笑稍稍僵了一瞬。她仍有些不明白,为何女孩儿能学的东西,要比男孩儿少?但这样的问题提出来,嬷嬷和娘亲也给不了太明确的答案,她已学会不问了。狼奴听到美人和嬷嬷夸自己,骄傲地望向有些失神的楚言枝:“奴会好好学,以后帮殿下绣。”他要给殿下绣好看的衣裳,漂亮的手帕,戴在头上的卧兔儿,套到手上的小手笼……他是殿下最有用的小狼,红裳和嬷嬷能做的,他都能做。将来驸马要会的东西,他也都能学会。吃完午膳,楚言枝照旧留在碧霞阁歇晌,年嬷嬷服侍她们睡下后,带狼奴回了东殿。看着他身上殿下做的那件新衣裳,年嬷嬷低声问他:“这回该把殿下那件旧衣服交给嬷嬷了吧?”这已经答应了殿下,狼奴再舍不得,也还是乖乖交出了衣服。他爱惜地最后摸了摸:“嬷嬷,不要丢了它,要是有一天殿下觉得它是没用的垃圾了,就再赏给狼奴吧。”下午楚言枝醒了,就一直待在碧霞阁绣手套,姚美人要她再把另一只重新绣一遍,多练练技法。楚言枝虽然嫌麻烦,但还是应了。狼奴便一直捧着绣绷在旁边跟着学。一天熬过去,吃完晚饭,天终于黑了,狼奴破天荒没缠着楚言枝一直走到翠云馆才止步,远远看到她进去了,他懂事地挥挥手:“殿下,明天奴还要服侍您。”楚言枝揉揉眼睛:“睡觉吧,不要起太早。”狼奴心里暖融融的,殿下的关心既让他欢喜,又让他隐隐有些愧疚,但更多的还是隐秘的兴奋。他还是那头爱冒险甚至爱犯错的小狼。天完全黑下去了,狼奴窝在被子里轻轻嗅着新衣裳的气息,想着白天时殿下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唇角忍不住一直扬着笑。今夜烟火停得早,等东殿那的说话声渐渐小了,隐有鼾声传来,狼奴轻手轻脚起身,推门出屋,朝西殿而去。有过他好像有点长大了。比想象中的还要软。狼奴甚至以为自己是在点触一团云, 柔若无物,又分明带着独属于殿下的温度。他碰了一下不敢再多碰,却偏偏生出无数奢念, 总想再近一点、再近一点。似乎察觉有异,楚言枝眉心蹙了蹙, 搁在他肚皮上那只手没了束缚便肆意乱动起来,于翻身侧来时压在了他的手腕上。狼奴的呼吸瞬刻间停滞住了, 楚言枝半梦半醒间却抱住了他的手腕,贪凉似的挨蹭着他微凉的手指:“……娘亲,要糖。”狼奴心如擂鼓,心慌意乱地想把手抽回来, 楚言枝忽然含咬住了他的食指指尖, 吮糖似的舔润了下。狼奴浑身颤栗,如下入滚水的面条般发软发烫,温浸着的那一节指骨仿佛成了殿下的, 再不是他的一部分了。只舔了一下,没尝到甜味楚言枝便蹙着眉心松了口, 仰躺着哼了两声。脑海里像炸开了无数烟花,四周越静,狼奴越觉得血液喧嚣。他直起脊背, 触碰到垂落着的床帐,才发觉自己身上的里衣已经汗透了。他犯错了。犯错了……狼奴不敢再看殿下,他软着手指起身想要拨开床帐离开,忽然听到外间传来动静, 红裳在窸窸窣窣地披衣, 摘下提灯往这走过来:“殿下要什么?”狼奴立刻收回拨帐幔的手, 腰一矮挪膝钻进了架子床下, 一手捂唇一手捂已经失律的心脏。食指指尖还泛有温热的潮气,落在颊畔,狼奴反应过来,张齿咬住了自己的掌心。视线里出现红裳的脚步,接着床帐被掀开,顶上的床板动了动,是殿下在不安地翻着身。红裳忍不住叹息:“这么冷的天,还蹬被子,受冻了怎么好……”重新给楚言枝掖好被子后,红裳并未第一时间离开。她走到床尾,弯身拿铁夹把炭盆里的炭翻了翻。狼奴看见红裳微肿的手,屏息往后挪了挪。放下铁夹,红裳正要往回走,余光看见不知怎么乱了方位的绣鞋。提灯光线昏暗,红裳猛一起来视线还有些模糊,只当这鞋是自己刚刚过来的时候碰歪的,又弯腰将之摆好。狼奴已整个人缩到了墙边,乌溜溜的眼睛跟着红裳手部的动作移动,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红裳摆好鞋便往屏风走去,路过束腰方桌时还不小心磕着了一只锦杌。她把锦杌轻轻移回去,顺便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然后才拢拢衣服挪到外间,把提灯挂好,坐进床榻倚靠着枕头,捧着热茶慢慢地喝。
夜深人静,狼奴能清晰地听见她吹热茶的响动,他贴着地面,下巴也搁在地面上,灰尘涌入口鼻,嗓子微微发痒。狼奴生生忍着,睁开眼能看见轻薄的床帐与殿下那双已摆放整齐了的绣鞋,闭上眼又能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和顶上殿下轻之又轻的呼吸。这隐秘的刺激已快把狼奴逼疯了。小狼再爱犯险,也从没犯过这样的险,明明没有生命危险,却让他觉得自己随时会死在殿下的床下。红裳喝完茶,轻手搁下杯子,盖好被子舒舒服服地睡下了。狼奴终于觉得自己能喘口气了。他缓缓松开强捂着的口鼻,仍不敢太放肆地呼吸,也不敢使用自己的右手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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