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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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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的时候,我是被父皇抱在怀里看他射出那一箭箭的。阖天下没多少女子比我胆子大,枝枝,你记得吗?你七岁那年在上林苑吓得直哭。我五岁就开始去了,不管场面多血腥吓人,我都能直勾勾地看着,一点也不怕。”楚言枝当然记得那一次。“那三姐姐想做什么?”楚姝看着已被黑子层层包围的几点白子,勾了唇:“他们越怕我做什么,我越要做什么。”输了棋局,楚言枝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她回味着三姐姐的话,心里预感不妙。楚姝见她心不在焉,便不留她用膳了。在长春宫正殿和姚窕用完膳后,楚言枝陪娘亲坐在午后阳光充盈的窗下,打了几个络子。几番犹豫后,把楚姝同她说的话说了。陪侍在旁正眯着眼睛涤洗茶盏的年嬷嬷惊得抽了口气,手里刚浸过滚水的茶盏骤然往地上坠。年嬷嬷“啊呀”着弯腰去捞,却见狼奴迅速地将手一伸,等她再直起身时,茶盏稳稳已回到了桌上。年嬷嬷顾不上夸他,反而让他去屏风那守着,别教人靠近。狼奴看了眼还在低头理丝线的殿下,见她没多说什么,便提步去了。待狼奴立在了门前,姚窕将劈成二绒的丝线穿针而过,抬头浅声问:“枝枝怎么想?”楚言枝放下了刚打好的那只红络子,摇了摇头:“没什么想法,就是担心三姐姐。”“是该担心。”姚窕叹口气,“枝枝,你也想和她一起吗?”

楚言枝的心跳莫名加快了许多,她看着娘亲纤指下丝绒分明的针线,想到娘亲这双手不止会苏绣,还会下棋、写字,但这些年以来,她都不曾踏出过皇宫一步,再快的心跳,也慢慢沉静下来了。“想,也佩服三姐姐,但我不敢。”隔着桌案,姚窕看着自己在暖阳下面容愈发俏丽成熟的女儿,放下了细针。她转而去看冰裂纹的窗,看窗外于四月晚春里长出层层翠叶的海棠枝丫:“不敢便好。娘亲能力有限,你其他愿望娘亲都可以尽力为你实现,干政这一条,娘亲做不到。即便能做到,也要担天大的风险,而这风险,没人承担得起。”楚言枝也随她的视线看去。枝摇影动,她已静下来的心跳又慢慢地发沉了。她明白,本朝的公主注定不可能像汉唐的公主那般光耀璀璨。在皇爷爷之前,所有未出子嗣的宫妃还得殉葬呢。普通女子的命不是命,公主虽比她们幸运,却也不敢奢求太多。二姐姐说的不错,皇姑奶大长公主楚宵的一生已经是本朝公主能得到的最好的归宿了。安安心心认命,就能锦衣玉食地过完一辈子。二姐姐算是实现了多年的愿望,没多余的念头,活得自在。至于其他公主么,虽然不少都婚姻不幸,却也绝对不愁吃喝,胜过这世上太多人了。三姐姐如今郁郁寡欢,便是想要的太难实现。父皇为防着当年的孟家,宁与皇后娘娘彻底离心,也不肯让孟家稍有些力量的人来京城一趟,便足以证明这点。他疼爱三姐姐,也许最后真能让她进文华殿读书,但若她不止想要读书而已,这点疼爱在忌惮之下,恐怕连一箭都挡不下来。楚言枝有自知之明,她学东西不快,看的书不多,对这民间疾苦也缺乏切身的体会,根本没那能耐干政,是本朝养就的最老实安分的公主。她也没胆子冒险,她只想所有人都好好的。日子无聊,无聊便无聊吧,只要有在乎的人陪着一起吃饭、一起玩,就足够了。姚窕拾起她刚打好的络子,亲自调整了些细节给她看,继续闲聊般道:“等过两年你出宫了,会比现在自在得多,能做的事也多起来。大局上的事,咱们管不了,一些小事,却可以慢慢插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很多事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甚至说一代人两代人能够解决的。”楚言枝思索着点了点头。五月端午过后,天热起来,清晨还让人觉得雾气寒凉,不到晌午又觉得薄衫浸汗,楚言枝就专挑在上午出去走动,一等太阳挂上来便留在兰心阁内哪也不去了,连午膳晚膳也在这用。姚窕想着她,倒总从正殿那里过来陪她,等她中午犯困要睡了再离开。楚言枝发觉自己越来越惫懒了,怕腰上多长出肉来,等下午太阳差不多要落山了,便想让狼奴在院子里陪她舞一会儿剑。但舞了几回后,楚言枝就不想舞了。狼奴一挨近她,就让她感觉像有一团火蹭蹭地往自己身上贴。特别是他要为她调整姿势的时候,不论是眼神还是说话间的吐息,都让楚言枝有种些微的不适感。不过舞剑的时候,只有几个宫婢在旁边看着,她们看不明白,倒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不练了。”楚言枝甩开狼奴替她扶剑鞘时状似无意按在她指尖的手,“唰”一下收了剑。她提步直接往兰心阁内走,狼奴在原地看了会儿,才缓步跟上。红裳去正殿和年嬷嬷疏萤她们整理东西去了,时令一换,各处都得收拾,估摸着晚间才能回来,此刻兰心阁就两三个宫婢在内守着。人多了楚言枝嫌闷热,便只留了绣杏在旁边为自己倒茶扇扇子,让其余人都到别处忙活去。狼奴站在她面前,无声地盯着她瞧。天气越热,他越喜欢看殿下。看殿下启唇喝茶,看殿下柔软的发被风轻轻吹拂起,看殿下撑腮时懒懒斜垂着的眼睛……近来他仍想尽办法要和她独处,然而机会太少,每次时间也短,他还没怎么勾引殿下,殿下胡乱地抱抱他的腰、揉揉他的脸便放开了,连主动亲脸都很少。红裳也盯他们盯得越来越近,几乎寸步不离,往往他才和殿下没谈两句心,她就要在外头催促了。她就像那幅画上的门外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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