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 / 3)
己身边说说话,需要多cao心些的事都交给了疏萤和底下提拔上来的几个宫婢安排。用完饭, 姚窕开始催她回去歇下了。年嬷嬷不肯,还问姚窕和楚言枝明早可有想吃的早点,她早起了去厨房做。姚窕知道她是忙活大半辈子习惯了闲不下来,无奈地劝她别总起太早了。年嬷嬷又笑着和她自嘲起来。狼奴见殿下仍蹙眉想着事, 并不关心他在旁边做什么或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 见殿下没有需要他做的事了, 才走到坐在姚窕身边的年嬷嬷面前,掏出了一只小锦盒递去:“嬷嬷,这是师公给我的,我想送给你。”
年嬷嬷意外地看看锦盒,又看看他,疏萤和红裳都笑道:“虽是借花献佛,狼奴知道要孝敬嬷嬷呢。”年嬷嬷忙抬手推回去:“呀,奴奴呀,这……这你师公给你的,嬷嬷怎么能收?”狼奴把锦盒打开,拿出一只叆叇,弯身放到她眼睛前:“师公说这是给上了年纪视物不清的人用的,狼奴用不着。嬷嬷看看。”年嬷嬷没见过这东西,本还眯着眼睛打量,半天没反应过来是要拿眼睛透过去往外看,不由局促地笑了,粗糙的手在两膝盖上揉了揉。狼奴闭上一只眼,把叆叇放到自己睁着的那只眼睛前给她示意:“这样看。”年嬷嬷这才接过了,学着他刚才的动作,往圆片外面一看,眉头瞬间舒展开来,惊喜道:“竟真能看清!啊呀,老婆子我多少年眼前没这么清爽了……”狼奴把另一只也拾起递给她:“嬷嬷先试试看,明天我给它做一个支撑的柄连起来,像弹弓那样,就可以一只手拿着看了。”狼奴细观着年嬷嬷的眼距,不想嬷嬷手背揩揩眼角,又是笑又是哭起来:“……奴奴真长大了。”楚言枝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放到一边,走过来抱住了年嬷嬷一边肩膀,看着那两只圆镜片,回想起自己似乎在父皇的倦勤斋里看到过。宫里寻常宫婢奴仆哪有机会用这样的东西。她抬头看正叠着手帕,想给嬷嬷擦泪,又不知怎么动手,因而显得格外无措的狼奴。送这个嬷嬷,小奴隶很有心了。楚言枝从他手里接了帕子,给年嬷嬷擦着眼泪道:“狼奴是乖孩子……嬷嬷对他那么好,他懂知恩图报的。”年嬷嬷握了她的手,目光慈祥地看看她,又看看狼奴。孩子都长得太快了,好像昨天他们还一个拉着她的手说要吃嬷嬷做的兔儿豆包,一个咬着小木偶站在灶台前挥着锅铲问她这样炒对不对,怎么今天就一个长成了亭亭玉立的端庄姑娘,另一个就长成了能肩担万难的少年郎君呢?明明这是她当年每天盼着看到的,盼小殿下长大,将来走出这宫墙,嫁给如意夫婿,快快乐乐自由自在地过完这一辈子;也盼着小狼奴长大,永远护在小殿下身边,跟着她走出去,做不回自由的狼,也至少做个开心的人。都别再回来了。可真要临到这日,年嬷嬷又舍不得放开他们的手了。凭私心来说,她真不想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远,而自己被留在原地萎败成一颗挪不动根的树桩,任这深宫雨打风吹。她真想他们能永远在她面前长大,长大,永远长不大。一流泪,年嬷嬷眼睛便开始发痛,她强忍住了,放开他们的手,推说自己确实累了,由小宫婢搀扶着回了厢房。楚言枝送她走过门槛,侧身回头往里看,便见娘亲孤身坐在椅上,两边柔和的灯光笼罩着她,她却眸光微怔,似也蒙上了一层雾气。从正殿回兰心阁的路上,小宫婢在前掌灯,绣杏和红裳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绣杏指着天上的星星,问这是什么星,那是什么星,红裳有的能答上来,有的也不认识,后头有的宫婢认识,又一个个抢答。一行人这样走着,竟也不显冷清了。楚言枝却仍觉得心底散凉气。她抬头往天上看,四方墙之上偶有几粒星子,孤高的明月映在檐角树后,看不清晰。她曾以为如果娘亲和自己足够受宠,不用担心吃药、吃饭、穿衣的问题,能被许多人簇拥着行走,便不会有烦恼了。可原来就算住进比重华宫大两倍、大三倍的长春宫,看到的天,还是只有这么四四方方的一块。夜风愈发凉了,楚言枝仍望着那轮始终看不清的月亮,思绪纷乱。忽有温热的指尖轻轻探至她的袖口,温柔且坚定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她发凉的手裹进了掌心。楚言枝没挣开,转而看向自己斜后侧,狼奴眼如凝星地看着她,见她望来,那颗笑涡深了些,欲语还休地同她对视。灯影照着脚下,月亮照着宫墙,没有人发现她与他之间悄悄相握的手。楚言枝故作无意地收回视线,将发凉的指尖往他炽热的手心缩了缩。狼奴心如擂鼓,握得更紧了。到三月初三这天,楚言枝起了个大早,五更天不到便吃了早膳提裙坐上车辇,去往文华殿。她生性贪睡些,这些年除了必要的节假日,很少早起。今天勉强起来了,早膳都是眯着眼睛吃的。本想着在车辇里打会儿盹,但感觉眼睛才闭上,就又被红裳推醒了。楚言枝拢拢衣服下去了,看到处处点亮明灯的文华殿。正殿文心斋内,有几道读书声朗朗传来。这还是她第一回 来文华殿。楚言枝看看红裳,红裳笑道:“没迟到。”虽然如此,楚言枝没好意思从正门走,由后侧门领着红裳和狼奴进去了。站到门前,她先往前面看了眼,前面案台前立有年老、年青两位讲师先生。楚言枝没多看,视线往四下一扫,堂内只摆置了两列三排共六张鸡翅木束腰的云纹书案,却有十多人或坐或立在其中。这些年陛下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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