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 / 3)
言枝不必裹紧被子,也不会觉得太冷。借着月光看到桌案上那只木盒子,楚言枝对又要把她压着亲的少年道:“我讨厌羊的味道,很脏,很臭,你要是哪天把自己弄上了这味道,我是不许你碰我的。”狼奴拿她的手去拨弄自己的腰间系带,呼吸粗了几分:“奴知道,奴会弄得香香的,不让殿下嫌弃奴。”盆内炭火轻微哔剥两声,屋外似又飘起了雪。过完上元节,这一年的年节也结束了。楚言枝以自己即将及笄搬入公主府为由拒绝再去文华殿读书,成安帝答应了。
楚言枝发现成安帝的精神比去年更不如了,听完她的话后,发了很久呆,问她觉得三姐姐现在怎么样。这个问题让她摸不着头脑,只能照实说感觉现在的三姐姐很好,每次见面她都十分有活力的样子。听说她最近又开始去上林苑了,也许是渐渐从孟皇后离开的悲伤里缓过来了。成安帝却说,再大的悲伤,过去三年,谁还缓不过来了呢?又过去几日,楚言枝才从钱公公那里得知,三姐姐好像是想插手朝政上的事,被成安帝发现并斥责打压了。具体的,钱公公不肯对她详说,但她的公主府和三姐姐的公主府离那么近,能感觉到一点风声,楚言枝细细思索后根据几点线索差不多猜出来了,是三姐姐培养了几个不错的幕僚,想连同嵇岚与吏部几个人给他们拨点官做,间接把自己的人插进朝堂里。三姐姐只是个没有半点根基公主,也不知道这件事是被谁透露给了成安帝知道,成安帝大怒,把她召进宫骂了一顿,不许她再进文华殿读书,连同和嵇岚的来往也全部断掉,认认真真筹备半年后的婚礼。这事被封锁了消息,若非长久没看到三姐姐,楚言枝想去她府上找她聊天,都不知道她原来被禁足了。她到三公主府的时候,楚姝还懒懒倚靠在花园亭中的美人靠上喂鱼,鱼儿欢腾,三月水暖,鱼池里还游着几只野鸭,她衣衫轻便,乌发松松挽髻,神情不见一点颓丧。“你知道父皇为了不让我折腾,那天对我说了什么吗?”楚言枝看着池中争食的鱼儿,也抛了点鱼食下去,转眸问:“什么?”“他说,姝儿啊,你别以为你母后离开京城,回到四川府,这世上就没人能管你,你也可以无牵无挂了。”楚姝冷笑,“母后的消息,钱公公半年才给我递一回,你知道多久给他递一回吗?半个月一次。半个月一次……这就是他所谓的保护,和软禁有什么区别?”楚言枝手一颤,捧鱼食的瓷碗都差点翻进了池中。她把碗递给狼奴,良久没有说话。也不仅仅是软禁……他把这话告诉三姐姐,等于是对她说,她若再敢放肆,他随时可以取了孟皇后的性命。楚言枝看着水里时而漾起的涟漪,心里对父皇的失望更深浓了。她原以为父皇当年肯放孟皇后离开,对孟皇后一定是多少有点仁慈与残留的爱意的。现在来看,并没有,他放她走,到底只是不想眼睁睁看着曾年轻美貌如花的她枯死在自己面前,还是为了给自己将要死透了的深情留一点转圜的余地?哪怕他真的对孟皇后还有点真心实意的爱,现在拿她来威胁自己与她共同的女儿,又算什么呢?“这些事,你还是不要懂的好,是我多话了。”楚姝也把瓷碗放下了,转头看到正歪头赏看游鱼的狼奴,顺着他的视线看,却发现他其实还是在看着枝枝,枝枝抬指揉揉脸与肩颈,他的眼神就要软化成一滩水,像一只蝶绕着一朵花转,只等她静下来便栖息上去。楚姝挥手示意阿香把其余人都拨到亭子外面去。楚言枝回神,目露不解地看向楚姝。“母后那年给重华宫拨去了两个宫婢,其中一个叫疏萤,对吧?如今还留在和妃娘娘身边贴身服侍,也算有大造化了。”楚言枝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事,楚姝看向正在院子里撒欢的黄豆:“她们原先都是服侍黄豆的。另一个宫婢我记得叫,叫知暖,被重华宫送回来后,碧珠安排她去小厨房做烧火丫头了。”楚言枝点头:“我到现在还记得她,她实在太懒了,而且很贪吃,每天不是嗑瓜子就是嚼梅子,所有事都推给疏萤做,把年嬷嬷气坏了。”“记得就好。”楚姝看着她,目光微深,透着几分欲言又止,“你们风头正要盛起的那年,她找到了我,说要告诉我一件重华宫的把柄。她当时以为我和母后会嫉妒你们,然后想办法打压。”楚言枝听这话便笑了:“三姐姐不会做这样的事。”而且三姐姐只怕比她更早看透了父皇这人的心,根本没必要为了他争抢什么。楚姝却没跟着她笑了:“她说的把柄,有关你和狼奴。”楚言枝笑容一顿,一直守在她身侧的狼奴也将目光警惕地投向了楚姝。楚言枝心惊肉跳了一阵,而后反应过来,她当时和狼奴还很小呢,能有什么把柄?旋即笑道:“三姐姐信了?”“我可还没说是什么。”楚言枝笑容收起,敛了视线,手指无声拧着帕子,拇指指背被掐出了几道月牙印子。“她到底说了什么?”狼奴发问。楚言枝斥责道:“狼奴,主子说话,你不可以插嘴的。”楚姝看着他们之间颇有意思的眼神交流,再了解不过了。每次二哥过来见她,从小到大,只要见到阿香,他和阿香便会这样眉来眼去。甚至有时候不需要视线相碰,他们之间自然而然就会流露出与旁人不同的氛围,好像这世上除了他们俩人外,其余人都是另一种存在。所以楚姝反而笑了:“其实也没什么,她说七殿下竟然把自己的衣服丢给那个野畜穿,还带他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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