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2 / 3)
八年前就死了,被你亲手害死的,你忘了吗?”江炽挥手令人退下,这才漫步走到全身骨头都快被打断了的余采晟面前,缓缓蹲下,直视着他,“记住,是你害死了他。这世上始终亏欠他的人是你。要不是你弄丢了他,他就能是父亲最器重最喜爱的世子爷,众心捧月,人人都喜欢。我呢,这世上根本就不会再有我了啊,没有我,他也不会被你害死在这。你是罪人。”狼奴带来的七万人中有将近万人不愿意站队的,是最早被狼奴领着训练的那些人。见连余采晟带来的那十万人都倒戈相向了,他们愤怒地拼杀着想要去救人,然而如蚍蜉撼树,根本无法抵御这二十多万人的围剿。见余采晟也躺在地上起不来了,江炽站起身,遥遥往营地的方向看了眼,恐怕再过一会儿父亲就要过来了。江炽沉声下令:“骑兵连过来,你们打前跟上我。”江炽扔下手里的剑,决心不浪费时间了,直接带着耶律丰山的两耳回去的好。待那几百骑兵排列好了,他率先上马,领着他们就要从狼奴和余采晟的身上踏过去。余采晟和那剩下几千人拼命地扑过去护住狼奴,他撑着两臂,将已昏迷不醒却还要抓着那两样东西不放的狼奴搂到身下躲避着铁蹄。“噗——”铁蹄接连不断踏来,余采晟咬碎钢牙,呕出了一口又一口的血,手掌护着狼奴的头。地动山摇间,狼奴恢复了一瞬的清醒,模糊地看到面目狰狞的余采晟。“小世子……唔噗,辛鞘,你记住,你叫,你叫江灼,你叫江灼……”余采晟左臂咔嚓断裂,他又拼着命支起,双目充血,“江元帅就是你亲生父亲,你要活下去,他会为你做主……报仇,报仇!”几百铁蹄尽数踏过,那几千人几乎已全部丧命。余采晟捱着最后一口气伸指摸摸狼奴的脸,血泪齐下:“你千万要,要活下去,小世子,老余不能再把你弄丢了。”
北地的夜风阵阵刮来,残旗猎猎,如惊天的巨浪拍击海岸,却卷不尽满地烽烟。远处偶有狼嗥。方才如雷声般接连炸响在耳畔的马蹄声似已渐渐远去,余采晟闭上眼,两臂仍维持着支撑的姿势,唯独脖颈无力,垂下了头颅。还未奔到黑淳坨河畔,前方已有乌压压一片人马朝此方向奔来,江炽勒停了马儿,一直等到江霖踏河而来,停在眼前,他才持着马鞭在马背上朝他微行一礼:“父亲。”夜色深沉,江霖往他左右一看,再看向他身后不远处,厉声发问:“辛鞘在哪儿?!余采晟呢?!”“辛鞘和余采晟欲图勾结鞑靼王耶律丰山通敌叛国,已被儿子原地杀了。”江炽语似含笑,命何副将把那两只耳朵拿来,呈到江霖面前,“父亲请看,这就是耶律丰山的两耳。他也被儿子亲手斩杀。今天天已晚了,若可以的话,儿子稍歇片刻再继续追袭,灭了整个鞑靼,如何?”“你,你真把他们杀了?”江霖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攥着缰绳的手用力到发白,还强忍着一字一顿地问,“江炽,他是你亲哥。”江炽偏偏头,目露不解:“父亲在说什么?我哥?我哥不是几个月大的时候就已经夭折了吗?”江霖忍无可忍,心急如焚,命程英谦领人在这挡着,而后领人迅速奔往后方。尸横遍野,各个被马蹄踩踏得面目全非。江霖紧咬牙不等马停就翻身跃下,飞扑下去翻动尸体找着,边找边呼唤着:“辛鞘,小余!余采晟!”紧跟他过来的将士们也都翻找起来。这一片地方堆满了尸体,肉和血都掺在一起搅和着。江霖终于在星辉与火光之下看到了余采晟。余采晟的尸身看起来几分怪异,翻面仰靠在其他尸体上,两臂弯起虚撑着什么。江霖来不及悲伤,立刻在他周围仔细翻找,尤其是他身后那些。然而他亲自来回翻找了整整三遍,都没能找到狼奴。连一片衣角都没能找到。江霖的手越来越颤,心头却浮上一丝侥幸。江炽骑马从后面慢慢踱了回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尸丛中极其狼狈的江霖,目光阴沉:“找不到吗?那可能是儿子剁得太碎了。您从小教儿子杀人,要快准狠,我如今算融会贯通了吧。”江霖怒火中烧,大步行来一把将江炽拽下马,铁锤般的拳头就密如流星地朝他头脸狠狠砸去。江炽躺在地上,任他打着,既不躲避,也不反抗,打着打着眼中却现出兴奋的光,朝天低笑起来。江霖觉得自己简直是养了个疯子。他怎么能养出这么个东西出来?!罔顾人命,罔顾人伦!他紧掐住他的脖子,提着他的头不断往地上砸去:“你把灼儿还给我,把灼儿还给我!”江炽笑得更大声了,只是因为血涌出心肺,堵到口鼻间出不来又让他笑岔了气,咳嗽起来。他仍软瘫着,看着江霖的眼睛,含糊且断断续续地道:“你找,炽儿还灼儿,江霖,你觉,觉不觉得自己很可笑。”江霖怒瞪着这个一手精心教养长大的儿子,原本寄予了他无限期望的儿子,想他从弱得像小猫崽子似的孩子长成翩翩少年郎,最后竟走上弑兄的路……他怎么会生出这个孽种出来?!江霖大喜大悲,气急攻心,尚还强压着,只是手抖腿抖,除了五指在保持着收握的动作在不断收紧力道外,一时拳头砸不下去,话也说不出来了。江炽似毫无生意,脸涨到发紫,也只冲他挑衅般地笑着。“元帅,冷静,冷静!”程英谦上前想要拉开他们,“您再掐下去小将军就死了!”“让他死,就当我从没生过他!”江霖又狠狠地把他往地上惯。程英谦跪下来:“元帅……若小世子真的死了,小将军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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